廖岩忙活了一整天，最终还是让暴乱逃掉了，甚至还在普通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犹豫了一下，廖岩再考虑是否要离开梅尔镇。

但是如果他不阻止共生体的到来，不说区区一个梅尔镇了，就连整颗星球都会生灵涂炭。

廖岩回到了特德武器店，大门留了一条缝，显然没有关严。

廖岩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夜不归宿时，父母晚上总会不关门，因为怕自己半夜回去进不了家。

希贝尔没有听约翰的安排，约翰至始至终也就看着门开着，没有去关。

打开门，廖岩一眼就看到一脸严肃的约翰和一脸担忧的希贝尔。

廖岩正想着怎么开口解释，约翰哼了一声。

“大半夜也不安生，执法巡逻那是警察的事，你个普通人瞎凑什么热闹！”

“廖岩你没事吧！”与老约翰的嘴硬心软不同，希贝尔担忧地看着廖岩，检查他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我没事。”廖岩冲希贝尔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走到了老约翰的面前，恭敬道：“老师，我需要一些材料，制造一些东西。”

老约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本来他就打算把自己的库存拿出来给廖岩练练手的，但是眼下时局动荡，正好是探一探廖岩底细的好时候。

“曾经我收徒弟从来不看出生，只看天赋，最终差点酿成大错。”

“当初收了你，除了你的天赋比较好以外，还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特殊，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除此之外，你的眼神很干净，虽然看得出来经历过很多事情，但为了避免我再犯过去的错误，再我将一切交给你之前，你必须向我坦白你的心。”

廖岩一愣，一直醉醺醺的老约翰正经起来，身上的气势命中起来，竟然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其实廖岩第一次看到老约翰时就觉得对方应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至于原因，就好像前世看过的小说中，每一个隐世高手都是一副放荡不羁却又神秘莫测。

这一点，从廖岩看到卡尔以及卡尔身边那些军人的时候就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

可以说，一直到自己拜老约翰为师，廖岩都有种在算计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廖岩的神色也难得正经起来，虽然来到这里时他总是一副面瘫脸，但现在他的脸部多少有些表情，才是真正的他。

“老爷子，我有不能说出去的苦衷，我不求您能庇护我，但是我对于您和希贝尔乃至整个梅尔镇都没有恶意。”

“甚至，来到这个世界，我从来没想过害人。”

老约翰双眼死死盯着廖岩，发现对方的神情不似有假，语气也格外真挚，摆了摆手，说道：“希贝尔，你带他去我的地下室吧。”

廖岩的话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老约翰也不需要了解太多，哪怕现在知道廖岩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那又怎么样！

从今天起，廖岩就是我这个战斗机械师的唯一传人！

我曾经杀死无数败类人渣，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但也曾经亲手造就过恶魔。

老约翰陷入回忆之中，那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怪物层出不穷，当时的他白天乐善好施，夜里行侠仗义，却依旧拯救不了一座被腐蚀的城市。

经济的崩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夜之间，所有人看不到希望，人性也开始走向毁灭。

人类需要光明，而不是黑暗中的骑士，哪怕自己成为了凿壁人，照射进来的光芒也会很快被黑暗重新吞噬。

终于，他找到了自认为可以成为光明的人，白天他为他一掷千金，为他累积声势，夜晚替他扫除阻碍。

他将一身所学传授给他，却没想到这道光明最终也没抵过黑暗的侵蚀。

约翰脑海中浮想起自己这名弟子死前的样子，满头金发下英俊的五官扭曲着，站在城市的废墟上，对于生命毫无畏惧。

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老约翰真的老了，他有预感，世界要变天了，在这之前，他需要有人继承自己的手艺。

须知，猎犬终须山上丧，大将难免阵前亡。在真正的光明到来之前，总得有人成为凿壁者，窃取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