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生比赛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张牧歌经此一役，反倒是在公司内扬名了，尝试了一把世界对实力者的和颜悦色。李泰民也对这首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强制性地将上午的练习内容改成了《dream》舞蹈教学。“哥，这是你自己的编舞吗？”

“和公司老师一起商量着来的。有些动作想不清楚，还是要靠大牛帮忙。”可怜天见，公司里这么多小姐姐小妹妹小哥哥小弟弟的，全部嫩得能掐出水来，他却只能和一群中年大叔混在一起，讨论编曲和编舞。

张牧歌耸耸肩，急速跳过了这个话题，“你说舞蹈练习多了，会自动学会编舞吗？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学习舞蹈的动作变快了。”两人正说着话，对着镜子比划着舞蹈动作，李珍基也跟在后面学了起来，“也不知道你小子，脑子是怎么长的？”

崔珉豪见他们聊得火热，也拉着金钟铉和金基范两人加入，几个人跳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围成一个圈。终于，一向热情的崔珉豪率率先抵抗不住，问了出来：“你说让我们六个人过来做什么？”

聪明的孩子们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但仍旧觉得不切实际。“可能是商量一下让我们给公司前辈伴舞吧。最近有没有前辈回归舞台的？”张牧歌就是故意不提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啊，”崔珉豪忍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在张牧歌身上，“小子，把心里话说出来。快点说出来，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珉豪没大没小要谋杀啊！要用他的体重把哥哥压成肉饼自己吃掉啊！”张牧歌躺在地上，双手拍得地板啪啪作响。他看到李泰民在几位哥哥的怂恿下，也要学着崔珉豪坐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腰部用力，翻腾起来。

“你小子力气还挺大。你是如何以和外表极其不相称的力气，成为bug一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崔珉豪差点被掀了个跟头，直接跌在了另外几人身上。张牧歌见此情此景，忍不住夸奖了自己一下。

一群人玩闹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看来你们玩得很好。”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张牧歌几人也围着他坐在地板上。“首先，祝贺大家成功成为新男团shinee的备选人员。但请你们记住，备选人员不是正式人员，再接下来的一个月中，你们会进行严酷的训练，如果谁没有通过，就会被刷下来。”

张牧歌在练习室看到李珍基、金钟铉、金基范、崔珉豪和李泰民之后，就隐隐有些预感。原本的闪闪团是五人出道，这次抽调了六位练习生。激烈的竞争加上未知的严酷训练，让张牧歌怀疑自己能否留下来。

五还是六，这是个问题。

如果是五，历史不可逆。如果是六，今后的一切，就姑且看作平行时空吧。张牧歌心中百感交集，有一种亦真亦幻的不真实感。

“六个人中，李珍基年龄最大，是暂时队长。一会儿俞永镇老师会将具体的任务给你们。接下来的日子，孩子们，好好干。”他看着孩子们精神恍惚的样子，跺了跺脚，试图引起注意，“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好好听公司的安排，听到没？”

几个人默默点头。

“想什么呢？”李珍基拍了拍张牧歌的肩膀。几分钟了，这位弟弟还是一动不动，跟雕像一般。

“嗯，”张牧歌反应了一下，才乖巧地点头，“只是觉得自己压力更大了。”他想到，曾经很多失败的经历。尝试过很多次，就失望过很多次。一次次告诉自己，要不抛弃、不放弃、不投降，要挺到最后，但面对接踵而来的败仗，他又能怎么样？到最后也只能安慰自己“人各有命，应该各安天命。”

“干啥呢这是？眼圈都红了？”崔珉豪凑近看了张牧歌一眼，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好消息呀！该笑才对吧？”

张牧歌挤了挤五官，“我刚刚在想啊，如果留不下来，脸就丢大发了吧？我在练习生里面的权威，才刚刚树立起来！这么快跌下神坛之后，以后怎么在公司里立足啊！”

崔珉豪哭笑不得地拍拍张牧歌的肩膀，无声安慰着对方。此刻练习室里，没有人心中是平静的。李泰民转过头眼睛也有些湿，好像为这个阶段性的胜利而惊喜，又夹杂着一分忐忑，“你说我们不会在最后一个阶段，被淘汰吧？”

“小小年纪，一个个想这么多。就不能盼着点好事吗？hot五个人，神话六个人，东方神起五个人，我们这里也只有六个人！这么丧气做什么？”金钟铉也学着崔珉豪的样子，搂住李泰民的肩膀，“越努力，越幸运，没听过这句话吗？把眼泪收一收，等真正通知出道的那天再哭。”

“但是she是三个人啊！”张牧歌忍不住泼冷水。

“she是谁？”

“呃，是一个中国的女子组合。”其实他心中怀疑，中国公司至今都没有联系自己，是中韩两方还没有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意见，还是真的没有确定出道名单。他现在的练习生合同，都是和中方签的，真的要出道了，能怎么搞定？

金钟铉想要搞活气氛，声音夸张地讲了起来：“都不许哭！我记得，牧歌刚来韩国没多久的时候，可就哭过一次了。泰民也经常自己一个人，累了就抱着双腿，靠在窗边，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你们这样以后怎么行？都是男子汉！给我把眼泪憋回去！”

“哥我怎么哭来着，你给我模仿一下。”张牧歌顿时气鼓鼓地转头看向金钟铉，做出想要打人的姿势。

泰民被突转的气氛惊讶了一下，马上看好戏般站在一旁，等着哥哥们的表演。张牧歌也不再接话，将金钟铉架在那里，等他自由发挥。

金钟铉无奈赶鸭子上架，自己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见另外几人在三十秒内没有一丁点反应，叹气一声，“给点面子吧，都笑一笑啊。”空气中的尴尬气味，太浓重了。他难道要一动不动在这里欣赏练习室的顶棚吗？

“哈哈哈哈！”张牧歌假笑几声，随即另外几人仿佛受了感染，也笑起来。

“钟铉哥，你刚刚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作表情僵硬到底，演技好差。”金基范忍不住吐槽。“哥还是多练练演技好了，刚刚你身上就印着两个大大的字——尴尬。”

“哪里有尴尬两个字？我怎么没看见？”金钟铉开始狡辩。

金基范上前，用手指着钟铉的脸，“左边尴，右边尬，大家都看到了！”

已经被任命为团队临时队长的李珍基，脸上虽笑着，心中却沉甸甸的。自己才是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竟然要带着一帮更小的孩子出道了。而且，最小的一个才十四五岁，另外还有一个外国成员。

俞永镇老师是在几个人打闹过后才进的教室。他是韩国顶级的音乐制作人之一，用四个字评价——大名鼎鼎，东方神起、少女时代、sj、exo等等男团女团，最热、传唱度最高、普通人熟悉的所有歌曲，几乎都出自俞永镇之手。

“心情平复了？”俞永镇长相其貌不扬，亲和力也不行，每当用他的脸摆出亲切的表情，就像是《小红帽》中的大灰狼一样，他按顺序将曲谱发给每个人，“不要以为老师们会放过你们。这将是你们的出道曲，也是第一首由你们原唱的歌曲。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这首歌练熟，先从一百遍开始练吧，每个人的部分都给你们分好了，现在试着唱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姐姐真漂亮》？”几个人似是没有注意那个以“百”为单位的词，情不自禁地念出来，兴奋地互相看了一眼，又继续看词。出道曲是伴随每个组合生命期的作品，是一个团队的初心。

“也许在她看来孩子一样的我是她的负担……”

张牧歌哼着曲谱，抗议起来，“为什么我的调子这么高？”俞永镇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小朋友没有权利抗议。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喜欢摸你头发了，手感确实好。”

“但是我站起来，您就摸不到了。”三十多岁的俞永镇，还没十几岁的张牧歌高。被戳破现实的俞永镇，赏了找打的张牧歌一巴掌，“既然这么活跃，你们先来试唱几遍来看看进度。”

张牧歌吐吐舌头，听到伴奏后开始规规矩矩地跟唱。“replayreplayreplay~”

俞永镇纠正了每个人的错误，便撒手让几人自己练熟，潇洒地离开了。老男人和稚嫩的男孩子没有什么可聊的，要是女孩子还可以考虑一下。

几人兴冲冲地加班加点合练到深夜，没想到第二天却得到俞永镇无情严厉地批评。

“可能昨天只纠正了你们每个人的问题，每个人各唱各的，音都很准。但是两个问题。第一，配合不熟练，不太像是一个团队，你们拿出去，应该是一个成熟的男团。第二，缺少感情，你们有过喜欢异性的经历吗？尤其是第二个问题。充沛的感情是建立在默契的合作之上的，我有点失望，不希望明天还是这个样子。”俞永镇似乎真的失望，没有多说，只是又强调了一遍，“我希望明天不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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