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惊讶？因为我出现在了在你预计中，不应该出现的时间里？”

权暮坐到她对面，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林尽染微微垂下脑袋，低声回答：“没有。”

“为什么总是把一切都计算好？你与你我会晚几天出现，那么这几天你想做什么？处理好网上的所有言论，不让我看到吗？”权暮挑眉问道。

如果刚才林尽染感受不到权暮的任何情绪，现在却是察觉到了他不太明显的怒气。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会生气吧，毕竟自己的真实身份，应该算是他的宿敌，是他一直想要杀死的人。

她站起身，赤着脚走到权暮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

“我……”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狡辩从来都不是她会做的事情，而且就算说了，权暮也不一定会心。

林尽染坐到权暮旁边的沙发上，重新蜷缩起身躯：“权暮，不然你杀了我吧，我夺走了那个女孩的生命，姓名家人爱人，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这一切都是要还的，你杀了我吧。”

像是想到什么，林尽染抬了抬头，补充了一句：“我自己动手也可以，但是我怕疼。”

这是她的真心话，是从宋知世那里知道真相后，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之前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因为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可是在权暮面前，她还是忍不住说了。

说完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突如其来的，她被一个结实的身躯拥入怀抱。

久违的踏实和安全感袭上心头，像是在四面楚歌的绝境中，搭起了四面高大的围墙，将她保护在其中。

她垂在身侧的手顿了顿，也抱住了权暮。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那段记忆，根本不存在于我的脑海，所以我不知道，他们说得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把脑袋靠在权暮的肩上，轻声诉说着自己这些天以来的矛盾。

权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不要去想了。”

等林尽染说完，他用极轻柔的声音开口道：“我是来带你离开的。”

“离开？”林尽染坐直身子，有些疑惑地看向权暮。

为什么是“离开”这个词？

权暮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滴，点了点头：“离开华州，隐姓埋名，过只有你和我的生活。”

他突然单腿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举到林尽染面前：“你愿意嫁给我吗？”

虽然林尽染从很久之前，就在期待着这一幕，可是她还是犹豫了。

现在离开，抛弃一切，固然很简单。

可自己身上的污名，就永远洗不掉了。

权暮又要为了自己放弃多少呢？

她从来没有这样委曲求全的习惯。

如果要在一起，就要不需要背负什么，也不需要放弃任何的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确定了自己脑中的想法后，林尽染抬起头，将戒指推了回去。

权暮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只是将戒指重新收好：“我明白了。”

他笑着摸了摸林尽染的头：“记住，我爱得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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