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蠢货
“咯吱”
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吹得窗棂咯吱作响。屋内烛火忽闪忽灭，照得红烨的脸显得更加的鬼魅。
她嘴角僵硬的上勾，眼睛死死的盯住初念，颤抖着的双手抓住女子的肩膀，猛地摇晃，嘶哑着声音，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即使是这辈子，你还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为什么！”
初念觉得她都快要把她的脑仁给晃出来了。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下小命儿真的要玩完了！用力地扯了扯红烨的手，颤抖着声音：“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红烨在她开口的那一刻钟，视线滑落到了她的脸上。
红烨手慢慢轻抚上初念的脸颊，眼神里露出古怪的神情，但却镇静了下来。她摸了摸初念的脸庞，神情痴迷，喃喃自语：“真是一张叫人怜惜的小脸啊。”
“？”
初念惶惶不安，颤抖了下身体。心想，这姐儿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但好歹也算是正常了起来。
她颤抖着身体，试探着慢慢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吞了吞口水，尽量控制着声音不去颤抖：“红，红烨啊，你你刚刚那样我好怕哦，还，还将我错认成了王婉婷！”
虽然她很恐惧，也很委屈，但她还是要先稳定住前面这位姐，不然她的小命儿可就真交代在这里了。
她拿出打工人的气势，朝着红烨谄媚地笑。捻起指尖，在空中微微一点，还顺带做了个wink，学着绿茶的口吻：“但是没关系的哦，我不介意。即使是红烨你杀了我，即使是红烨你将我折磨至死，都没关系的，只要那个人是你，红烨，就都没关系的。”
没关系吗？无所谓吗？呵呵，对不起，我装的。
祁宿眯起眼睛，看着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烛火照得脸红彤彤的初念，无声地开口：“蠢货。”
闻言，红烨忽然一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僵硬着胳膊，慢慢的从初念脸上移开。
她垂下手，握了握拳头，眼睛盯着脚尖，片刻后才开口，声音中夹着一丝哽咽，：“为什么，没关系？”
她捻起指尖，捂嘴一笑，软糯糯的：“因为你是红烨，也是陌玉啊。”
却在心里腹诽：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怕你一个不高兴给我小命儿玩没！
“竟是为了那个蠢货。”红烨语气虽然还是冰冷，但却没有刚才那样的失控。她看向初念得目光里，带了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复杂情绪。
她开口，平静了许多，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他走之后，我就开始疯狂地修炼，立志亲手为他报仇。可太慢了，我化成人形，莫欢他们一家早已逝世。可悲的是，他们一家晚年走的很安详，我恨极他们在幸福中逝去。”
她看着初念，眼里泪花微闪，哽咽着开口：“我是妖不懂，你告诉我，为什么坏人可以安详的度过晚年，而好人却要被逼迫着以死来自证清白？”
初念沉默，无能为力、难过的情绪蔓延开来，她摇了摇头，张口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对啊，坏人都能安度晚年，可好人呢？连妖都懂的道理，为什么反倒是有些人就不明白呢？
红烨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一圈一圈缠绕着发丝，垂着眸，语气平静：“我化成人之后便一边苦心修炼，一边寻找着他跟莫欢一家的转世。皇天不负苦心人，没过多久，我就找到了他们。第一世，她投到了一户农家，做了他的婢女，却妄想爬上他的床，我就将她抓起来，关进了蛇洞，没几刻钟，她便尸骨无存。”
初念打了个寒战，绷直背部，揣揣不安，怯怯地问：“那个…你，你不会也想…把我扔进蛇洞…的吧……”
红烨撇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继续开口：“为了变得更加强大，能够更好的保护他，我开始修炼鬼修。”
“他说过，他喜欢单纯善良可爱的女子，可鬼修却是那么肮脏。无数个男人在我身上光着膀子，赤裸裸的，我吸走他们的阳气，我功力大增，可我却无比唾弃自己，我开始讨厌自己，我渴望变得单纯美好，我渴望他能喜欢我。”
她语气平淡，似在诉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大概就是在萌生出这些念头的时候，那个蠢货就出现了。”
“原来是这样……”初念喃喃低语，怪不得陌玉那么温润，原来是红烨将所有美好的代言词，都倾注在了他身上。
红烨闭着眼睛，倏而睁开，紧紧攥了攥拳头，语气愤怒：“这一世，我发现王婉婷便是当年的莫欢，本想放她一马，哪知她竟然，竟然……”
“跟他订下了婚约！”
红烨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极为愤怒：“我定不会让她如愿！”
初念沉默，看着眼前为了爱，可以放弃一切的女子，眨了眨眼眼，不解又疑惑：“值得吗？”
“值得！”红烨眼里满是倔强，毫不犹豫。
初念摇了摇头，母胎solo二十四年，又重生进书里的她，不配懂！
祁宿看着烛火下瘪着嘴的初念，有一瞬间，他居然莫名觉得其实她也不是很烦人，起码他不想让她去喂了那蠢的要命的蛇。
不过蛇妖，他眯了眯眼睛，还是得杀的。
烛火惺忪，照的地上的影子摇摇晃晃，活像一个恶魔。
红烨吹了口气，挑着一双凤眼，勾着古怪的，她手抚上初念的脸庞，声音魅惑，却如同鬼魅般响彻在初念耳边：“初姑娘，你的脸真好看啊。”
初念突然寒毛直竖，紧绷着背，后退好几步。
她压下心中的恐慌，脸，她的脸。对，红烨说“他”喜欢单纯可爱的人，而自己的脸……
她猛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忍不住颤抖着身躯：“你，你想要我的脸！”
“哈哈哈哈哈……”红烨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望着初念磔磔怪笑：“不容易啊，初小姐总算是想明白了。”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她脸色一变，抓向初念的脖子，语气凄厉：“那初小姐，不如就将这张脸，赠与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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