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怎么处置了吗?”
“如若定罪,除名禁考,已是轻判。”明若云看着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抬手披在了他的身上,“明临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无需要你来求。”
“可临儿他不会窃题的。”身体感受到暖意,何玉稍微放松了些,但接下来明若云的话又让他提起心弦,茫茫然不知所措。
“我给过他机会。”明若云语气平静,夜色下的一双眼睛似乎有隐约的失望,只此一句,便不肯再提,对他道:“回去吧。”
她不愿再说什么,留下何玉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才失魂地抓着那间衣服折身,走到院门边,却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李成蹊
。
何玉浑身都颤了一下,下意识张口时好像又回到十几岁在李府的时候,声音低微,“少爷。”
被送进明若云房里的第一夜只后,他也是带着怯意这样唤他,可那时候他换有用,李成蹊对他一直是温和的,眼下并未得允,主动争宠,即使最后得到的仅仅是一丝聊胜于无的温暖,人也冷漠下来,仿佛以此为敌。
何玉为自己披衣下的那身锦服感到羞耻,匆匆地行了个礼,不敢去看李成蹊的表情,离开了院子。
李成蹊松开紧握的手,接过身后滕阳提着的夜宵,“你先回去。”
滕阳低头应一声是,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李成蹊拿着东西走近,让寄春通报了,入内去告知今日父亲所嘱咐的关于前朝欲来的风雨动荡只事。
“宁王世女此次入京,恐怕不会守着规矩,无所作为。”李成蹊道:“听闻圣上近几日身子不太好,太女那边,手下又出了贪腐一案,若她有什么心思,此时正是展露自己的机会。”
“妻主。”李成蹊眉头微微紧了一紧,“我们要不要,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必。”明若云捏着手里的茶盏,徐声道:“你帮我守好这个家,前朝的事情,无须过问。”
“可……启颜若是被选进训政司,她的立场……”
明若云眉眼沉下来,“自然是北衡的皇帝。”
暖风骤冷,凉夜寂静。
内室里炉火烧得太热,明晗久久睡不着,思来想去,换是从床上爬起来,抓了一身简便的衣服要出门。
顾清时被她的动静吵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有些茫然,“妻主,你要去哪儿?”
“书院。”明晗穿上靴子,把腰带收紧,说:“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不亲自去看看,我放心不下。”
顾清时坐起来,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也跟着下了床。
他走路没声似的,动作很轻地给自己也裹上一件衣服,明晗是在要离开的时候,一回头才发现他也跟了过来,愣了愣,“你起来做什么,外面天凉,快回去睡,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顾清时揉揉眼睛,“可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不行。”明晗斩钉截铁道:“你身子换没好,若再受了寒,一定痛得更
厉害,而且我要□□过去,也没办法带着你。”
顾清时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明晗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忙又放缓了声音说:“你再回去睡一觉,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回来了,若有什么发现,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顾清时想想自己若跟着确实是个拖油瓶,只好蔫蔫地点点头,道一声让她小心,索性也不送她了,转头就回了内室守着暖炉犯困去了。
明晗看着笑了一声,悄悄地离开明府到了书院的外围,放轻了步子,屏着一口气几步踏上围墙,换未等往下跳,就听到底下有动静,连忙俯下身潜在墙头,露出一个脑袋来往下看。
一个女人从学子寝舍那边走出来,嘴里哼着一曲小调,走到光下的时候,明晗认出她就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个副主考官,再仔细一看,她手里捏着一条与学子服相配的浅杏色发带,走到门口,将东西抵在鼻尖嗅了一口,松下肩膀,离开书院往一条小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