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叔该不会不知，她还是朕的中宫皇后吧！”

虽然他极为厌恶苏慕兮，也已经废去了她的皇后之位，但她毕竟还是他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发妻，这辈子就是死，她也得死在皇宫里。

“曾经是。”

一夜未眠，慕倾珏有些倦了，不愿再与慕瑾辰废话。

他再次扬了扬手中的金羽令，似提醒，又似威胁道：“皇上可想好了，你的皇位坐的并不安稳，很多双眼睛可都盯着呢。”

慕瑾辰脸色黑了下来，这句话，慕倾珏说的倒是一点没错。

他没有强大的母族，自出生起，他的身上就被贴上了浣衣局贱婢所出的标签。

那个都没来得及陪伴他几年的母亲，用生命教会了他一件事，就是要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只有当他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了，所有他曾经渴盼的东西，便都唾手可得。

四王夺嫡，他是最后的胜出者，过程有多艰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但他赢了，不仅赢得了皇位，还赢得了圣女顾雪涵的心。

他早在见顾雪涵第一眼的时候，就深深地被她吸引，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

那时候，慕倾珏的腿还没有废，他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是北陌国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

但任凭慕倾珏再肆意潇洒，风头无两，最终还是输给了他。

哈，这一刻，慕瑾辰恍然大悟。

因为涵儿爱上了他，所以如今已是个废人的慕倾珏，就想把苏慕兮这个贱人从他身边夺走，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恶心到他和涵儿。

但苏慕兮在他心里不过就是个拉拢苏家，让苏展言为他卖命的工具罢了。

现在，丞相的位置，他已经有了新的人选。

苏家已是弃子，苏慕兮自然也不再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而金羽令，若它一直没有现世也就罢了，只要守住了皇室禁地，这十二金羽卫便不会被任何人操控，对他也就少了一分威胁。

可现在，金羽令就在他眼前，他绝不能让别人有掌控这逆天战力的机会。

慕瑾辰稳了稳心神，面上又恢复了镇定，“好，朕答应你。”

慕倾珏并不意外他的选择，只是他也没有立刻把金羽令给他，而是复又看向了苏慕兮。

“你可愿意？”

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但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让苏慕兮眼泪差点没控制住地溢了出来。

“我……”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顾雪涵却是急道：“双玉哥哥，你真的要如此作践你自己吗？”

双玉是慕倾珏的字。

听到她改了称呼，慕瑾辰不由皱了眉，他很不喜欢她这么亲昵地唤别的男人。

慕倾珏却仿若是没有听到顾雪涵说话一样，目光依旧不离苏慕兮的脸，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慕瑾辰也转眸看向了苏慕兮，眼中暗含了警告，“你是怎么想的？”

对他来说，苏慕兮就是一个随手可丢弃的垃圾，但这一刻，他潜意识里却希望这个女人拒绝。

他可以随意处置她的去留和生死，但他绝不允许，她自愿跟别的男人走！

“但凭王爷做主。”

苏慕兮回以六字。

她的眼睛清清亮亮，里面只倒映着慕倾珏的身影，再无他人。

“苏慕兮，你果然是不知廉耻，是个男人，你就上赶着去攀附！”

慕瑾辰无比的愤怒，他没想到这个贱人竟是如此的水性杨花，不是说爱他如命，至死不渝的吗？

那她此刻不应该痛哭流涕地跪下来，哀求他不要把她送给别人，只要能留下来，她什么都愿意做的吗？

“陛下都已经将我没入贱籍了，奴婢自然要为自己谋个好出路了。”

她故意将“奴婢”两个字咬的极重。

“苏慕兮！”

慕瑾辰愈发觉得这女人跟以前判若两人，居然三番两次的顶撞他，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

他上前，扬手，一巴掌眼看着就要掌掴在她脸上。

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恰在这时飞了过来，堪堪将他的手弹开。

慕瑾辰闷哼一声，只觉手骨犹如碎了一般疼痛难忍。

他神色一变，眼神阴沉了几分，“慕倾珏！”

“啪”的一声，有东西掉落在了他的脚边，正是那金羽令。

“拿去。”

慕倾珏接过慕枫递来的帕子，擦拭了一下手指，似乎刚刚碰触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他这样的态度，更加激怒了慕瑾辰，只是还不及对方发作，他目光便又望向了苏慕兮，“你既愿意跟本王走，那本王便赐你新的名字，可好？”

苏慕兮微微一怔，随即点头。

原主的身份在这儿放着，虽然她不在意，但也不愿累及他的名声。

“你以后就叫清辞。”

他此话一处，慕瑾辰和顾雪涵都被惊到了。

尤其是顾雪涵，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眼泪委屈地在眼眶中打转，这次却是倔强地不肯落下。

“双玉哥哥……”

她推开了慕瑾辰欲要扶她的手，颤颤巍巍地一步步朝慕倾珏走来。

但她还未靠近他，便被慕枫上前挡住。

“我家王爷与圣女八字相克，还望圣女自行控制安全距离。”

慕枫木着一张脸，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是曾经顾雪涵离开睿亲王府前，为二人卜出的最后一卦。

彼时，王爷在平叛西域的战场上受了重伤，又因为她，废了一双腿。

而她认祖归宗，成了魏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又凭借未卜先知的能力，被尊为国之圣女，神算天下，风华绝代。

果然是八字相克呢。

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王爷克着她，离开了王爷的她，简直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连当朝天子都为其神魂颠倒。

“双玉哥哥……”

顾雪涵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她泪眼蒙蒙地望着慕倾珏，“你不仅作践你自己，还要如此羞辱于我……”

“王爷为我赐名，何来羞辱圣女一说？”

苏慕兮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打断道。

顾雪涵痛苦地撇开眼，似乎很不想看到她，“你这是明知故问。”

她本名顾清辞，是回了魏国公府后，才更名顾雪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