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九悠吐了下舌头，和沉渊来到了朱雀宫门口，与其他人汇合后，一行人总算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他们不是到的最晚的，最晚到来的，是纠结于选哪个玉佩才能更好地搭配华服的炽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依旧穿着朴素外套的松柏。

松柏看见九悠和沉渊之时，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不知道幽冥君把他叫走，对他说了什么，他整个人都平静了许多，也重新生出了对飞升的渴望。

而炽阳在看到九悠和沉渊交错在一起的手之后，静默不语地跟在二人身后，看到他们偶尔在说话间，转头看对方的侧脸，而发怔。

他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鞋子，和玉佩，心想：衣着好看有什么用？精挑细选有什么用？反正人家都看不见。

一行人如同冥界的代表一般，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天庭。

天帝还没到，场中空位被陆陆续续赶来的仙君和神君填满。

朱雀让小辈都坐在她身后，幽冥君则坐在了她旁边。

不知道天帝对朱雀说了什么，朱雀看起来就像东道主一样，积极地招待幽冥君和他带来的小客人们。

九悠坐在朱雀背后，想和沉渊讨论一番，又怕被朱雀听到。

她隔着过道看见对面后排坐着的青伊，惊喜地冲青伊打了招呼。

青伊见到她以后同样惊喜，面对九悠没办法说话，而用作替代的鬼脸，不住地捂嘴笑。

看起来青伊在家族之中算是过得好的，飞升成仙之后，就留在了天界，还能代表家族出席恩师的婚礼。

九悠还注意到，随怜同时也对青伊打了招呼，青伊佯装镇定，最终还是破了功，笑逐颜开。

青伊这么多年以来，像看愫忧君和葵儿一样，担心因为怜儿发疯的随怜。

如果让青伊知道，怜儿转世成了一个小女孩，相信她也一定会为随怜感到高兴的。

等到天帝到来之后，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一身威严正装的天帝所吸引。

这是九悠第一次见到天帝，印象是比她想象之中白发白须的模样不同，天帝的外形接近于人间的中年男子，还完全不到“老”的地步。

等天帝到来以后，婚礼最终开始进行。

愫忧君牵着花球的一头，湦湦牵着花球的另一头，二人共同走到了红毯之上。

第一次看别人的婚礼，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九悠双手并拢放在面前，好像随时要鼓掌一般。

沉渊比她坦然了一些，但同样是笑容止不住。

就在两位新人走到场地中间时，周围突然黑了一瞬。

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神仙也安静了一声。

随后，议论之声四起。

“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天界居然会天黑？”

“先放灵力照明再说吧。”

“灵力照明终究只能照亮我们面前而已，还是要找出黑的原因。”

“是你灵力匮乏，所以舍不得用吧，看我的。”

“你有什么好看的，这时候应该老天帝怎么解决，我们岂有喧宾夺主的道理？”

沉渊在四周黑下来之时，还以为自己突然像前世一样，回到了没有双眼的时候。

他赶紧释放灵力，在发现自己还能看见光，并且找到九悠之时，松了一口气。

他牵住九悠的手，对九悠道，“别放开我的手。”

九悠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一张小脸在灵力发出的光芒之下格外严肃。

沉渊把九悠的手牢牢握在自己手里，这才开始巡视周围的情况。

只见原本天帝的座位上，并没有像其他位置一样，用灵力照明。

因此，天帝的座位，是在场的所有座位之中，最为漆黑的。

沉渊觉得这种情况并不简单，随后看向平英仙君的位置，却发现原本属于平英仙君的座位，如今坐着的，竟然是青伊。

青伊是代表家族而来的，她没道理在坐上自己的座位后，还和别人换座位。

沉渊趁乱问九悠：“你还记不记得，青伊师姐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九悠思索道：“名字叫‘青’伊，却习惯穿红色衣服算吗？”

说完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人家新人穿着红色呢，青伊师姐只是宾客，哪里有个新人穿同样颜色衣服的道理？”

话音刚落，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面，身着正红色衣裙的青伊。

或许是因为每次见到青伊，青伊穿的都是红色衣服，这一次看到青伊，他们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青伊的衣服颜色有什么不妥。

而愫忧君和湦湦穿着同样的正红色礼服，他们一个是青伊的师父，一个是青伊的师姐，不知道他们在路过青伊之时，有没有注意到青伊的婚礼。

“不……不要这样。”

九悠喃喃自语。

这样太残酷了！

首先，愫忧君和湦湦多等了三百年的婚礼，被破坏了。

而且，破坏婚礼的，还不是别人，是青伊！

九悠眼见发现了不对劲的朱雀、幽冥君，甚至还有愫忧君，一起往青伊的方向飞扑而去，闭眼了好久，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红衣服的青伊手里攥着一颗光球，只有一颗纽扣那么大。

刚才四周是明亮的，所以其他人没注意到。

如今周围在灵力的照耀下，光线依然不足。

而青伊手里的光球，此时熠熠生辉，像是在向别人宣告：光是被我吸走的！你们不配拥有光！

青伊的表情也变得诡异起来，因为光球的光照亮了她的五官，而她的眼睛好像不会被刺痛一样，竟然直视光球。

哪怕同时有三位神君奔她而来，她的眼睛连眨都不眨。

“她已经被调换成傀儡了。”九悠说，“就在我们一不留神的时候。”

沉渊也深以为然。

他看到三个神君轻易地靠近了青伊，并且抢夺光球之后，青伊依旧一动不动，却在幽冥君的一掌快要打到她身上的时候，奇迹般地躲开了？

沉渊想起来了，这一幕，他曾经见过。

同样想起来的，还有幽冥君。

只听幽冥君不可置信地说：“你没有了法力，居然还能做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