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背上的手甩了下来，不满爬满顾意意全脸，“我没乱喝东西咳咳”
“好，你没有。”祁晟然施施然地站起身，对剩下的四人说：“我们先回去了。”说着一把就把顾意意从沙发上提了起了起来。
姜恒漂亮的眼睛一斜，很没有眼力地说：“这么快就走可不是你的风格。”
“是啊。”郎翰墨唯恐天下不乱，“说好今天不醉不归的，老大你这样就很扫兴了。”
“是，不醉不归。”祁晟然笑着把顾意意搂在怀里，“这不是已经醉了一个吗。”刚刚祁晟然看了一眼，顾意意随手拿起来的是一杯度数不算高的白酒，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四周都是嗡嗡的说话声，但是怎么听也听不清楚。顾意意抬起满是潮红的脸，模模糊糊地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醉字。就奋力挣扎起来，“我没醉，放开我。”
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拳头一下一下地砸着面前的胸膛，祁晟然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噗”郎翰墨很无良地喷笑了出来，在祁晟然阴沉沉的目光投来的瞬间变成了严肃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既然顾美人醉了，那老大你就好好照顾她吧。”
“滚。”本来专心致志地砸着祁晟然胸膛的顾意意突然爆发，扬起头，绝美精致的脸上满是潮红，迷蒙的漂亮眼睛却很努力地找刚刚的发声源，最后视线定在郎翰墨身上。
郎翰墨无辜地挑眉，他刚刚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了吗？
“你别想唔”
祁晟然捂紧顾意意的不停胡咧咧的嘴，半拖着走出了包间，留下一头雾水的四人。
顾意意在忍，一忍再忍。在肚子一阵翻江倒海的翻腾以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张嘴，露出牙齿，用力咬紧。
“嘶。”祁晟然吃痛，扔下怀里的人，甩着手骂道：“你是属狗的吗？”伤口不大却是极深，深红中甚至隐隐能看见鲜红的血。
祁晟然的怒吼在已经醉了的顾意意耳朵里都变成了嗡嗡的响声，很厌恶地挥了挥手，顾意意扶着一棵树拧着眉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顾意意撕心裂肺的干呕声让祁晟然心里微微一动，蹙着眉头，上前轻拍她的背，“来，我们回家。”
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酒，肯定是吐不出什么东西。
忽然想起什么，祁晟然手上用力更大，强健有力的手臂绕过顾意意的肩膀，半提着她的身体，不耐的声音意外地轻柔，“是不是胃难受？”
“唔”手里的女孩摇着头，缓了一下，无力地抬起一只手抵抗祁晟然的触碰，“你不要碰我。”
“你说什么？”
一字一顿，声线缓慢地像宣布一个人的死刑。
“你们不要碰我。”像是没有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危险一样，顾意意缓缓吐出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尾音融尽浓稠的夜色里。还没说完，脸上就布满了泪水。
你们都是这样，只是想要我的身体。
顾意意的脑子很混乱，一会是把自己背在背上的父亲，一会是酒吧里带着恶意眼光看着自己的男人们，最后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叹了一口气，祁晟然感觉自己最近脾气真是好到不现实。
认命地把顾意意抱在怀里，还没走到车上，怀里的身体就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
“你倒是睡得挺好。”祁晟然把顾意意放到车上，幽深的视线在她满是泪水的苍白脸上停顿了一下，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最后沉入深海。
阳光铺在地上，像是一块金黄色的柔软地毯，祁晟然站在日光之中，眼神平淡而锐利。
顾意意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回神。
“怎么了？”祁晟然转头看向床上的人，调笑道：“一杯酒喝成了终身痴呆？”
眯起眼睛，一点一点地把脑袋缩回被子里，顾意意认为自己肯定没有醒，否则怎么会有一瞬间感觉祁晟然很好看。
“醒了就不要装睡，起来把粥喝了。”祁晟然一指，顾意意这才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白瓷碗，还冉冉冒着热气。
握在手里，淡淡的米香很诱人。顾意意抬起奇怪地看了一眼祁晟然，这里不是别墅，没有佣人来做饭。
“你这是什么眼神？”没有回头，祁晟然就感受到了顾意意像看稀有动物一眼的奇怪眼神。
顾意意手下一顿，闷闷地应了一声，“没什么，我只是好奇祁大总裁从哪里变出了一碗粥。”难道他背上是长眼了吗？顾意意忿忿地用手里的勺子戳碗里的粥。
“嗯，是我做的，不用谢。”祁晟然垂眸扫了一眼床上的人，语气平淡得跟说早安一样。
“噗。”还真是他做的。
“顾意意。”一般祁晟然不叫顾意意全名，一旦叫出来，威胁意味就很重了，“大早上的不要惹我生气。”
“没有。”手忙脚乱地把碗放在桌上，顾意意讪笑道：“只是祁总亲手做的东西，女子无福消受，无以为报。”
不理会对方的油腔滑调，“只要你明天好好表现就行了。”
明天！
忽然想起昨天祁晟然交到自己手上的机票，顾意意胃口大减，放下勺子恹恹地问：“是见谁？”
“祁梓望。”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看向窗外的眼睛垂下。
愣愣地看着窗前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的高大身影，顾意意明显从他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恨意。
祁梓望花白蓬松的头发有几丝在阳光下跳动，空洞的眼神却直直地落在坐在祁晟然身边的顾意意身上。
顾意意是没想到祁晟然嘴里的祁梓望是他的亲生父亲，更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和祁晟然的父亲见面。
心里一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上的皮包，甚至抓出几丝深深的皱纹来。顾意意把询问的眼光投向一旁的祁晟然，后者把温热的手覆在她紧张到痉挛的手上。
没事的。
顾意意在祁晟然温和的眼睛里读出了这句话。心突然就放下了，顾意意得体地点头和祁梓望打招呼，“你好，我是祁晟然的”
说到这里顾意意突然顿住了，应该说什么呢？女友，显然是不对的。床伴，就更不对了。
顾意意如墨的眼珠一阵乱转也想不出最好的介绍词。
“哈。”看见顾意意难得为难的样子，祁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搂过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顾意意，笑得肆虐，“不用紧张，他是听不懂的。”
这个时候顾意意才发现面前的老人虽然看向自己，但是眼神却是呆滞无神的，嘴里动个不停，好像是在喃喃。顾意意偏头听了一会却是什么也没听到。
“老年痴呆？”
顾意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对于一个人来说自己的父母得了老年痴呆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所以顾意意看着祁晟然的脸色心翼翼地问道。
但是祁晟然却没有平常人的情绪，他俊美的脸上笑意肆意张狂，抱着顾意意笑得几乎眼泪都要出来。
“你疯了吗？”顾意意拧着眉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笑个不停的祁晟然，有这样当儿子的吗。
抬起头，祁晟然幽深的眼神和顾意意直直对上，让后者突然心里猛地一抽，像是被什么捏紧了心脏。
“是他疯了，不是我。”祁晟然贴在顾意意耳边，面无表情地说。
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认知让顾意意很难受，不知道是因为祁晟然近乎变态的心理还是因为祁晟然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
别过脸，顾意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使自己的声音发颤，“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既然这么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过来探病。
嘲讽的语气，不屑的眼神，顾意意疯了才会认为祁晟然和他的父亲关系很好。
“因为你合适。”低头深深嗅了顾意意脖颈处的香气一口，暧昧大胆的动作让顾意意脸色大变。
顾意意了解祁晟然，他真的会在这种场合做出让自己无地自容的事情来。看了一眼四周，祁梓望的呆滞的眼神还是看向自己，金发碧眼的美女护士低着头看着祁梓望，好像这屋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
但是这些在顾意意眼里都变成了赤裸裸的嘲笑。
好像看不到顾意意骤然变得惨白的脸，祁晟然加重的手上的力道，让顾意意的身体僵硬地倒在他的怀里，笑着的声音却带着粘稠的恶意，“你最适合和他见面。”
为什么是自己？因为倪靖蕊是他手里捧着心里护着的人吗，所以见恨的人是自己最合适了吗？
顾意意突然很想笑，但还没笑出来，大滴的眼泪就先落下来了，打在手上，疼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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