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晟然看了一眼刚刚走过的模特，点头：“看来你的眼光是长了一点。”
一头雾水的顾意意抬头一看，才发现刚刚走过的模特身上穿着一件裹胸蓝色长裙，宽大的裙摆上璀璨的钻石缀成对称漂亮的图案。看起来很是高贵典雅，但是等模特转身的时候，才显出这件裙子的不同之处。
它的后面几乎是没有。
顾意意别扭地把视线转开，真不是顾意意夸张。那件裙子背后的开叉很大，高挑的模特从修长的脖颈到光洁的整个后背，甚至一部分股沟都一览无余。看得顾意意尴尬症都犯了。
想起早上还在和祁晟然争执的风情，顾意意感觉祁晟然就是拿这件衣服来打自己的脸。
其实顾意意这次真的是误会祁晟然。
祁晟然带其他女人出国的时候，那些女人总是娇滴滴地要这要那。他不缺钱，如果能花钱让自己的女人高兴一点，他也不介意。
但是对顾意意。祁晟然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满脸通红的顾意意。他永远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视线随意在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身上。后者看祁晟然看向自己，立刻一脸谄媚地凑了上去，“祁总，有什么事吗？”
“姜恒呢？”薄唇一张，祁晟然指名道姓地要见对方老板。
“这个。”一身古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为难地看向祁晟然，“总经理现在不在。”
“他让我来的，现在却不在，嗯？”祁晟然清冷的嗓音响起，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重若千钧的感觉。
中年男子的额头冒出密密的冷汗，讪笑道：“我马上给总经理打电话。”
“不用了，我和姜恒也不是一两年的合作伙伴了，这件事我不会过多追究。”
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心想这祁晟然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难相处，虽然长相和语气都很冷。
“只要姜恒把那件衣服送给我就行了。”祁晟然随手一指，面不改色地敲诈对方。
顺着祁晟然的手指方向一看，中年男子的脸色大变，忙道：“祁总，这个真不行，这件夜空是我们的压轴，如果少了这件衣服，后期的工作我们就不能做了。您看”
“衣服你们仿制一件就可以了，我不介意等一天。”打断对方的话，祁晟然幽黑的眼睛平淡无波地看向对方，理所当然地把衣服当作自己的所有物。
看样子就算把老板叫回来也不能让这位爷改变主意了，还不如现在爽快一点把衣服送出去还能讨好祁晟然。中年男子权衡了一下利弊，咬着牙肉疼地说：“祁总，我们明天早上就把衣服送到您下榻的酒店。”
目的达到的祁晟然满意地回过头，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中年男子顿了一下，不甘心地凑上去和祁晟然套近乎：“祁总，您的眼光真好，这件衣服真的很配倪姐。”
倪靖蕊？
唇线抿直，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就阴沉下来，祁晟然的声音中的寒意可以滴出水来，“‘为什么这么说？”
“额。”没想到祁晟然这么快就变脸了，中年男子顿了一下，才期期艾艾地说：“因为、因为倪姐刚刚进会场的时候特意向工作人员询问了您的位置”
中年男子的话音越来越，他算得上姜恒的心腹，经常听见自己嘴上没把门的老板说祁晟然吃了倪靖蕊这棵嫩草，就想着祁晟然和倪靖蕊的关系不一般，想不到这下真是拍马屁拍在马蹄上了。
祁晟然没空去看中年男子叫苦不迭的脸，站起身环视了一周，果然在一个角落里看见被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的倪靖蕊。
“怎么了？”刚刚进场的时候顾意意就刻意拉开她和祁晟然的距离，刚刚祁晟然和中年男子的对话她是一点也没听到。反倒被祁晟然突然起身的动作惊到了。
“我突然有点事，你一会自己回酒店吧。”丢下一句话，祁晟然匆匆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愣愣地看着高大俊逸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顾意意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视线顺着祁晟然的身影追了出去。
一直冷冷地看向这边的女人在祁晟然走来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站起身迎接道：“然，你怎么看见我了？”
“是你怎么会来这里？”祁晟然一把扶着倪靖蕊的胳膊，为手下的瘦弱的触感惊心，仔细一看，就算戴着一副宽大的黑墨镜，也遮不住她苍白如纸的脸色。
忍不住轻声呵斥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你知道这么会让很多人担心的？”
“那然呢？”倪靖蕊摘下墨镜，不施粉黛的脸上苍白得楚楚可怜，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祁晟然，她知道这样的脆弱姿态是任何男人都不会拒接的。
果然，祁晟然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倪靖蕊按在胸前，像是投降了一样说：“对，我会担心。”
嘴角扬起一抹笑，倪靖蕊的眼里满是得逞，看着不远处孤零零的顾意意，得意之色在澄澈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原来是她。
顾意意呆呆地坐下。过了很久才抬起纤细的手轻轻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嘴角满满都是自嘲，人家夫妻两个恩恩爱爱管你什么事。
就算这样想，但是顾意意的眼神还是暗淡了下来。
本来出门的时候就没带钱，现在祁晟然也去陪自己的娇妻去了。顾意意站在微凉的风里，心突然有点疼。
就算已经谢幕的演员，只能在台下仰头看着台上主角演绎专属他们的深情。
低着头顺着整洁的街道往回走，店铺里还亮通明的灯火，路上行人三三两两。走走停停的顾意意孤零零地像一个随时会遗失在黑暗里的影子。
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顾意意一抬头竟然真的看到了祁晟然定下的酒店的辉煌轮廓。
翻开手机，微弱的光里显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轻笑了一声，顾意意庆幸酒店和走秀会场都在市中心，否则自己肯定要走到天明了。
把自己陷进柔软的大床里，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凌晨三点。
扶着沉重的脑袋，顾意意坐起身的时候还感觉一阵一阵地发昏。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了了一样，坐起身半天，顾意意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
自己发烧了。
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出通讯录上的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她愣了愣，然后按下了绿色的拨通键。
“你在哪里？”顾意意艰难地说着，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却是连一杯水都找不到。一说完就忍不住咳了起来，憋得脸上潮红一片。
“怎么了？”祁晟然那边有点乱，音乐声震耳欲聋，反倒显得祁晟然的声音飘飘渺渺像是远在天边一样不真切了。
“我”
一蹦一跳的倪靖蕊从不远处跑来，精致的脸因为奔跑而有些泛白，祁晟然心里一动，大步向她走去，“别跑，等我过去。”
这个动作，正好让祁晟然错过了电话里那声虚弱得像叹息一样的声音。
可能是刚刚经过一段路上的奔跑，倪靖蕊的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脸上也有点血色。因为有心脏病，她从就不能做剧烈运动，这一段的奔跑让她的身体很吃力。
“怎么又在跑？”疼惜地看了近来身形又消瘦了不少的倪靖蕊一眼，祁晟然对电话那边吩咐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就匆匆挂了电话。
当电话里的忙音响了三声，顾意意这才发现自己又被祁晟然忽视了。
“咳咳。”没时间骂祁晟然薄情寡义冷情冷心，顾意意艰难地打开抽屉，拿出一包酒店提供的纸巾，白色的包装上印着酒店的服务电话。
“04－”
忍着嗓子里的痒意，顾意意对电话的那边大声道：“i＇srry,ihavaslighfvr,dadra”
“ys,iss,sshyurassru
护照编号？满脸通红的顾意意眉头拧紧，自己的证件都在祁晟然那里。等他回来，自己都病死了。
揉着发闷的胸口，顾意意不好意思地说：“srry,id＇havyrifia,ai”
“i＇srry,iisa＇”
礼貌的请求直接被生硬地打断，顾意意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用沙哑的嗓音缓慢又坚定地说:“shi！”
冷冷的夜风吹在身上，冷清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身穿长衣的顾意意孤单地站在路边，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就算很多年以后，瑜星文也能想起那个微冷的晚上，高高的路灯打下的橙黄色灯光下的顾意意。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膀上，苍白而精致的脸上神情淡淡，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牛仔长衫，周身却是如水一样的静谧的气质偏偏意外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不可否认，瑜星文在一刻真的感到了心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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