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祁晟然的眼神阴郁到可以结出冰来，把周围的空气都一点一点地冻结了。
明明是牢笼里的宠物，却要一次一次地挣扎。祁晟然自认为给了她足够的钱财和关心，她却三番四次地挑战自己的耐心。
就连高傲如祁晟然也不得不生出不能掌控的无力感。
银色的跑车外面夜色更深，寒意从半开的车窗里渗进，空气中的湿气终于变成了冷冷的雨水，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啧啧。”看着照片上脆弱得像玻璃一样的美人，郎翰墨盯着照片中的一点疑惑地问：“老大，顾美人脖子上的事情不是你干的吧。”
满是憔悴的顾意意正在车站等公交，脖子上的丝巾被风卷起一角，鲜红狰狞的痕迹触目惊心。郎翰墨皱起眉，“老大，我记得你不干这么没品的事。”
对，除了顾意意，他从来不干这种事，虽然不想承认，但顾意意真的很容易激起他的怒火，牵动他的情绪。
“是，对不起。”祁晟然垂下眼，尾音一点一点变，最后归于一片沉寂。
“这句话你应该和顾美人说。”扔下照片，郎翰墨不得不承认看见这么憔悴的顾意意，他也会心疼。
那个当年果敢的女孩最终还是被岁月打磨成了一个沉默宁静的女人，不知道是谁的错。
“老大，你要对顾美人好一点。”郎翰墨大喊道：“要不然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你这种以后一定的句式用的太多了。”祁晟然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恢复到往日的清冷模样。他和顾意意的关系还轮不到其他人插嘴。
撇了撇嘴，郎翰墨不想告诉祁晟然他的女人已经被瑜星文这头饿狼盯上了。
“还有不仅要跟着顾意意，一定要把她所有接触过的人都调查到。”原本温顺的宠物突然对主人呲了牙，祁晟然不信没有人在刺激她。
“嗯。”郎翰墨的眼睛转向别处，不再搭话。
“然~”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在办公室里响起，郎翰墨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冒了一地，急忙起身对来人干笑道：“倪姐，您怎么来了？”
我还没说你怎么老在然的办公室待着呢。倪靖蕊大大的眼睛隐秘地白了一眼笑眯眯的郎翰墨，嘟着嘴声地抗议：“我当然是来找然了，昨天晚上我在餐厅等了你很久你都没来。”
现场还有加在倪靖蕊和祁晟然之间的郎翰墨，跟着倪靖蕊进来，靠着门框一脸冷笑的乔安之。但是这位大姐硬是看不见其他人，各种好几米和祁晟然说着撒娇的话。
额头滴下很大一滴冷汗，郎翰墨真不知道说这个大姐什么好了。
同情地看向祁晟然，后者竟然笑着说：“昨天手机坏了，就忘了告诉你别等了。”脸上温润的笑简直可以亮瞎郎翰墨的钛合金狗眼。
得了得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郎翰墨撇着嘴走出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和乔安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退出房间以后，郎翰墨看着乔安之的蜂腰，问道：“你怎么就让她进来了。”
在祁氏的八卦里，几乎所有女人都讨厌倪靖蕊这个绿茶婊。
乔安之一边走一边端详着自己手上的湖绿色的指甲，心不在焉地回答：“她想进来就让她进来呗。”
“哟呵。”郎翰墨震惊了，想不到这个女人不仅有胸还有如此胸怀，“你们不是很讨厌倪靖蕊吗？”
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一眼郎翰墨，乔安之的回答理所当然，“只要祁总喜欢她，关我们什么事。”
“对啊，乔姐你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郎翰墨真心实意地赞叹道。不过乔安之下一句话让郎翰墨彻底堵住了。
”是啊，就想狗喜欢吃那啥一样，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乔安之总算满意地放下了白嫩细长的手。
“噗。”经过这件事，郎翰墨深刻地认识到了女人的厌恶有多严重。就是一句话，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
总经理办公室内。
“我说过不要随便来公司找我。”祁晟然转身向走到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随意地翻出一个文件，低头看了起来。
被冷落的倪靖蕊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恢复了往日里的神情。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到祁晟然身边，也不敢直接抽走男人手里的文件，蹲下身摇着男人的膝盖娇滴滴地撒娇道：“都是那个秘书的错，是她领我进来的。”
“安之不把你领进来，你岂不是要在门口闹起来。”熟知倪靖蕊脾气的祁晟然用手上的文件轻轻敲了敲女孩的脑袋，后者吐了吐舌头表示不满。
“算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祁晟然无奈地看着半蹲在地上的倪靖蕊，“既然昨天的晚饭错过了，今天就请你吃午饭吧。”
“嗯。”得逞了的倪靖蕊从地上弹起来，挤进祁晟然怀里大声道：“然，你最好了。”
祁晟然抱着倪靖蕊软软的身体，浅笑道：“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要做这种事了。”
“那有什么关系，因为对方是然啊。”倪靖蕊在祁晟然怀里动了动，身前的柔软有意无意地蹭过男人精壮的胸口。
“嗯。”祁晟然突然把怀里的美人推了出去，引起倪靖蕊的一声低低的惊呼。
蹙起好看的眉毛，堪堪站住脚的倪靖蕊带着不满说：“然你怎么”后面的话全隐在祁晟然脸上温暖的笑意里。
猝不及防地红了脸，倪靖蕊难得真的露出女生一样的姿态。
其实祁晟然一直都是她最理想的对象。
正东街。
倪靖蕊红着脸低头去喝面前的冷饮，对祁晟然选了这家女生很喜欢的奶茶店很满意。
细长的手指捏着一个银色的勺子慢慢搅拌面前的黑咖啡，带着墨镜的祁晟然仍然引人注目，俊逸的身姿和不凡的气度让店里不少女生用爱慕的眼光看向这里，声地议论这个长相出众的男人是不是哪个明星。
虽然很享受和祁晟然在一起的时光，但是倪靖蕊更讨厌其他女生叽叽喳喳地议论她的男人。
放下没喝几口的芒果奶昔，倪靖蕊眨着水润的大眼睛伸手去拉对面男人的衣袖，“然，我们”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祁晟然的头突然偏向了窗外。
一个穿着淡蓝色针织长衫的女人匆匆从奶茶店门口走过。侧脸和神情都很像顾意意。
“哗啦。”祁晟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女人，越看越像顾意意。但是顾意意住的公寓和林玉淑的医院都离这里不近，她来这里干什么。
心里一动，祁晟然推开椅子就想追上去。
“然。”倪靖蕊皱着眉大喊一声，脚下一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崴向了一边！
“靖蕊！”祁晟然脸色大变，一步跨到了摔倒了的女孩身边，紧张地把她扶起，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里？怎么这么不心。”
像是喘不上气一样，倪靖蕊眉头紧皱，抓在胸口的手颤抖到痉挛，“疼”
她刚刚真的只是想把祁晟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结果真的感到心口疼到不行。苍白的脸上全是虚汗，心脏引起的钝痛像是一点一点蚕食她的生命。
“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倪靖蕊还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祁晟然的声线里带着难得的紧张。
将倪靖蕊平放在地上，祁晟然半跪在地上，伸直手臂按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女生的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痛苦的神情有所缓和，祁晟然才停下手下的动作，拿出手机，对电话的那边说：“靖蕊出事了，你马上过来。”
随着这一场急速救援结束，一大群围在周围的女生才发出一声欢呼，纷纷凑了上来。
祁晟然起身，从层层叠叠的人群往外看，早已没有了那个和顾意意极其相似的身影。
手上拿着热腾腾的蛋挞，低头的时候甚至还能闻见一股甜腻。顾意意跑了这么远就是想买到这家母亲很喜欢的甜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玉淑的态度明显有了软化，但是就是在顾意意给祁晟然当情妇这件事上丝毫不让步。每次看见顾意意都要劝她离开祁晟然，其实没人知道她现在的艰难处境。
叹了一口气，顾意意没期望母亲能这么快原谅自己，只要她能吃自己送过去的东西就很满足了。
这么想着，顾意意远远地看见一辆车子朝她的方向急速开来。
微微地皱起眉头，这里是有名的商业区，经常会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路上闲逛，开这么快很容易出意外的。顾意意脚下一动，侧身给疾驶的汽车让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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