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水屁股往床上一坐，说，如果你愿意，我到是乐意洗耳恭听。你俩搞到一块的时间不短了吧？莫小燕，我真小瞧了你。

莫小燕说，不跟你说这个，再说又有什么意思呢！

杨德水挖苦说，怎么会没意思呢，这故事一定很动听，很浪漫，很风花雪月的。

莫小燕说，你别吃醋好不好，到了这一步，我们都面对现实吧。

杨德水说，我很理智，所以我先洗澡，把时间留给你再想想怎么好聚好散。

莫小燕惊喜地说，这么说，你还是同意离婚的？

杨德水说，你以为呢？说完，从柜里拿出浴袍要进浴室去了。

她一下子火了，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他不说话。她的火更大了，声音也大了许多，气鼓鼓地责问，你是不是男人啊?见他仍然不说话，便说，算了算了，我懒得和你说了，你说怎么离。

杨德水这才说，别这么冲动，冲动是魔鬼，你想好了再说，或者干脆写下来，我们逐条谈。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随手锁上了门。

水流在身上，是热的，杨德水的心却怎么也热不起来。世事多变，刚刚在事业上踏出重要的第一步，家庭却遭遇了滑铁卢。多年的婚姻生活，以自己戴绿帽而告终，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可转念一想，迟离不如早离，迟了，不知道内情的人会骂他是陈世美，忘恩负义，抛却旧妻。即使为了儿子琪琪凑合着过下去，那也是活煎熬，他不可能再去爱莫小燕。再说，莫小燕的心也不在他这边。强扭的瓜不甜，离了对谁都好。

从浴室出来，莫小燕还在埋头写离婚协议书。感觉到他出来，她抬起头说，你看一下，成不成。

他说，你说吧，能同意的我都同意。

她说，琪琪归我。

他说，这不行。

她恼火地说，琪琪可是我生的呀！

他本来想说，没有我，你能生吗？可想到她跟那个男人的丑行，便说，从遗传学上讲，琪琪应该是我生的，我播的种，只不过借你的地培育一下而已。

莫小燕更气恼了，你混蛋，你无耻！

他说，古话说，种豆得豆，种瓜得瓜，除非能证明琪琪身上流的不是我的血。

莫小燕说，我是他母亲，他身上也流着我的血啊！

他说，琪琪6岁了，你尽到当母亲的责任了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几天呆在家里陪孩子？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要求。

莫小燕强压着心火，歪仄着头想了一下，说，先不说琪琪。

他说，好，你接着说。

她说，房子是我单位分的，归我。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没错，房子确实是她的单位分的，几年前房改，买下来了，十六万，老丈人莫礼海出的钱。但如果她没分到房子，自己也照样也能分到一套，而且位置更好，面积更大。记得刚进省委政策研究室工作不久，单位里的三个小年轻为了分到房子，都闪婚了。分房，政策有规定，夫妻双方只能享受一回，一方分到了房，另一方就不能继续分房。结合这一点，房子完全是他们夫妻共同的财产，即使上法院，法官也会这么判。房子是家里最大的固定资产，而且不断增值，短短数年工夫，这套房子已值六十多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