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混闹了两个多时辰春夏秋冬四女筋疲力尽从水中起来远远躲在凉亭之中去。楚月儿闭目在湖边小憩伍封却精神不减也不打搅她们自潜入水中半晌才浮出来手中拿着一团锦帛似的东西。奇道:“咦这湖底还藏有物什月儿你瞧瞧。”
楚月儿懒洋洋笑道:“河出图洛出书这小湖中总不至于有何神物吧?”顺手接过在臂上摊开看时原来是一件锦织的女子亵衣楚月儿脸上立时通红娇叱道:“夫君怎觅了这么件衣上来?”
伍封凑过头来看了看哈哈大笑道:“原来郑君在这湖中时也不曾闲着此衣想来是他性急之下从姬妾或宫女身上扯落。嘿嘿!”将那亵衣拿起来被想扔回岸上忽想这湖底亵衣日后被人捞起来说不定会引出一段香艳趣事遂将亵衣又放回水中亵衣飘动一会儿又沉入水中。
伍封向楚月儿瞧去见她脸上红润未褪旖旎动人不禁食指大动伸开手臂搂在楚月儿细腰之上。双手揉揉摩摩楚月儿娇喘息息嗔道:“你怎又来……唔夫君这精力真是……”话未说完便被伍封抱着滚入水下片刻间湖面上碧浪翻动涟漪一圈圈向四周漾去循环不绝。
在世人之中伍封和楚月儿算得上是上天入水无所不能他二人便如水中灵物这一下水去足足过了近一个时辰才浮出水面来此番连楚月儿也筋疲力尽偎在伍封怀中懒懒地不想动被伍封大笑抱入凉亭。
凉亭中早放好了食案鼎俎原来伍封和楚月儿下水时。四女吩咐人将饭肴送到月门之外部设备亲自拿了进来。
四女服侍二人穿好衣服才命门外的侍女进来大烛如注照得湖面上火光粼粼原来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众人笑闹着用完了饭肴侍女收拾案鼎只留了数人为春夏秋冬四女打扇驱蚊众人坐在凉亭中看着月色说些闲话。
秋风忽想起一事来问道:“咦龙伯和小夫人似乎不怕蚊虫是何道理?”伍封笑道:“我以前最怕蚊虫不过练成脐息之后蚊虫不再对我感兴趣月儿也是如此。”夏阳颓然道:“我们可不成器得很我猜这些蚊虫是冲着我们六人而来可只由得我们四人受用。”
伍封笑道:“这个我可没有法子。那吐纳之术你们又练不得月儿趁着老先生在此明日你找他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药物涂在身上蚊虫便避而远之。”楚月儿想起东皋公来道:“唷我可忘了去找老先生学医。”冬雪笑道:“先前雪儿已去代小夫人向老先生告假老先生一路辛苦正好休息半日。”楚月儿道:“明日我便去问问有何驱虫之药。”
伍封道:“这药既要涂在身上便不能毒伤了人最好这药要有异香涂在身上不仅能驱蚊还能幽香四溢。”楚月儿格格笑道:“世上哪有这么好的药?老先生说过‘是药三分毒’可不能胡乱配制。”伍封叹道:“是么?”
第二天楚月儿去向东皋公学医春夏秋冬四女教庄战巫氏养颜增力之术又陪他练剑。众人各有忙碌之处唯伍封无所事事。他昨日已经向郑声公辞行过了便不必再入宫去。
伍封在驿馆内四下走动先去找东皋公说了几句话见他与楚月儿一个教、一个学无暇外顾。接着到鲍兴与小红处见二人正说着话伍封不免拿他们二人打趣说笑一阵吩咐鲍兴这些日子少往外去。然后又到商壶房中见这家伙正在在床上闷睡问房外侍女侍女说商壶早日由东皋公诊治后连服了东皋公给的几剂药汤睡了这一日便可除旧患。
伍封再到前院场上春夏秋冬四女正在场边教庄战巫氏奇术。伍封也不打觉他们将圉公阳与庖丁刀叫来考校他们的武技见二人练过快剑之诀后铁钺铁布使得快了许多又看他们使用龙爪攀越飞驰技艺俱妙伍封大赞二人。
这么转来转去也才过了一个多时辰。伍封见庄战已经学会了巫氏养颜增力之术遂让圉公阳去收拾行装准备明日启程回成周。庄战早已经跃跃欲试要与春夏秋冬四女比试刀剑伍封道:“今日小战便休息半日与小刀一起陪我出外走走。”
庄战问道:“龙伯想去何处?小人自会跟着。”伍封见他不叫自己为“师父”心中奇怪转念一想便明白庄战的心意。他若叫自己为师父别人便因自己的面子对他另眼相看这人最不屑于假他人之威因而以“龙伯”和“小人”来称呼。虽然鲍兴也是这样称呼但他是因叫惯了改不了口与庄战不同。
伍封心忖这庄战甚有性格与自己手下的诸多家臣不同心中对他更是喜爱道:“要看一地之民情便要往市肆中走走我们便去新郑的市肆看看。”
驿馆中有许多郑声公使来侍候的仆佣侍女庖丁刀叫来一人问明了市肆所在回来道:“市肆离此甚近出门往北三百步即至。”伍封道:“既然只有一里之路程我们便走过去自在得多。”
三人出了驿馆北行伍封与庄战一路说话庖丁刀背着一个盛金贝的皮囊跟在一旁。伍封极少到市肆中去从来也用不着亲自购物是以出门在外从不带金贝上次在成周偶尔心动竟跑去逛市肆圉公阳和庖丁刀准备不及只好拿了木箱盛金贝随行。其后他二人怕伍封再有此举便让侍女用牛革做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皮囊专盛金贝以备伍封外出之用今日果然便用上。
行出一里许果然见一处大市肆里面人声鼎沸热闹之极。市肆之口是一个乐坊传出丝竹声声伍封驻足听了片刻道:“这是郑国的新声与雅乐燕乐不同非郑卫二国不能听到我们进去听听。”
本来乐坊是训练女乐的所在三人进去时才现里面有许多人前面一个三尺之台上有女乐正奏响下面整整齐齐坐了不少人这些人从衣饰看来均是富豪人家也有些侍从家人打扮的陪坐其主人之后大多是年轻人。庄战道:“郑人这习俗倒是奇怪。”庖丁刀道:“龙伯此处人甚为混杂是否要入内坐听?”伍封见人甚多不大想混在里面道:“算了我们还是出……”话未说完便听台下人一阵骚乱许多人暴喊:“叫胡弦儿出来叫胡弦儿出来!”台上女乐停了下来。
伍封不知道他们叫的是谁庖丁刀召来一个坊中佣人问道:“这些人干什么?那什么胡弦儿又是谁?”这人答道:“弦儿是新来的姑娘善弹弦鼗着实迷倒了新郑许多人。”伍封不知道弦鼗是个什么东西问庖丁刀和庄战二人摇头。
伍封此刻生了些兴趣道:“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弦鼗。”三人从侧面到了台前见前面的一排席上早坐满了人伍封皱起了眉头庖丁刀上前向一人道:“鄙主人想用此席给阁下二十两金够不够?”那人虽是个富家子弟但让一席得二十两金这真是天降横财欢喜之极忙起身道:“够了够了。”他一起身其后面席上的两个从人也跟着起来恰好让出三席来庖丁刀拿了二十两金给他然后从囊中新取一张卷叠着的薄席覆在其上请伍封坐下自己与庄战坐在了伍封后面。庖丁刀服侍人惯了这种事情自然是极有经验庄战从小在堂溪很少外出换了他便不懂该如何去做。周围人见伍封他们出手大方暗暗咂舌。
此时女乐下去一个俏丽少女抱着一物上台台下人喜道:“胡弦儿出来了。”伍封见这胡弦儿也有七八分姿色手中抱着的那物什甚怪长不长、圆不圆是一个革面的圆箱箱上竖着一个长柄数根弦从箱中间拉到柄头上柄上有许多凸出的格道。伍封见过的乐器多了从未见过这玩意儿心忖这怪模怪样的东西定是“弦鼗”。
胡弦儿也不说话坐在台上将弦鼗平放于膝左手按弦右手执着薄骨拨子“叮叮咚咚”弹奏起来。这弦鼗与其它的弦器声音有所不同清亮而爽脆所奏之曲也不同寻常宛转之中透着豪迈听在耳中大有一望无际胸怀宽广之意味。
这台高仅三尺伍封坐在席上仍有五尺左右高他对乐曲并不十分在意只是细看胡弦儿如何弹奏弦鼗见她拨子如飞左手抚着四弦在柄上或移或按。一曲奏完满堂喝采伍封赞道:“好!小刀!”庖丁刀会意抓了一把金贝扔上台去。
附近的人见亮晃晃的金贝撒在台上烁烁光只怕有五六十两不禁眼红心热。郑人并无如此赏金之俗何况到此地听曲的人家中虽富却也不是豪阔无比怎及得上伍封富可敌国?胡弦儿见伍封赏赐之厚心中吃惊向伍封瞧来嘤声道:“多谢厚赏!”
伍封笑道:“弦儿可否再弹一曲?”胡弦儿点头道:“弦儿再以竖指之法奏一曲《鬼方》。”她将弦鼗竖抱在怀中右手放下拨子用五指弹弦。伍封不知道这弦鼗还可以如此弹奏只听全场轰然众人小声议论原来胡弦儿在此多日从未演示过竖弹之法今日是第一次让人见到她这五指弹弦的绝艺。
庄战见周围人纷纷纭纭以致弦鼗之声也被埋没冷冷向四周扫视周围人吓得不敢出声。伍封听着曲声眼光却落在胡弦儿的右手五指之上只见她手指轮弹如飞勾、拨、挑、弹、击、划、拍、擘技法甚多五根手指动得快了只见雪葱般的白影闪动。伍封眼力甚佳将她的五指之法看得十分清楚忽然想起秦失的手爪擒拿心中一动:“这五指之法大可以借鉴用于技击之中!”他双手放在膝上手指学着勾、挑、弹、击、拨、拿寻思着如何用五指之力收破敌之效。
胡弦儿一曲弹完伍封却沉思起来庖丁刀问道:“龙伯是否要赏?”伍封并未在意只是点了点头。庖丁刀扔了两把金贝上台他和庄战见伍封盯着台上若有所思互视了一眼二人均以为他喜欢上胡弦儿这女子。庄战寻思道:“这胡弦儿虽有七八分姿色但比起几位夫人差得远了。”
胡弦儿见伍封不置可否也不好就下台去又不知道是否要再弹一曲正踌躇间伍封身旁一人站起来大声道:“这女子不错小六将她请回府去。”他身后恶狠狠站起数人一人道:“弦儿我们少爷看上了你这是你天大的福气便随我们去吧。”
胡弦儿忙摇头道:“弦儿多谢少爷的好意不过弦儿只是个乐女当不得少爷垂青。”那少爷哼了一声道:“不识抬举给我拿回去。”这人十分横蛮想是郑国贵卿之子家中权势甚大才会如此。他那些从人立时上台七手八脚来拉扯。乐坊老板不知道从何处跑来他见势不妙忙低声下气相求道:“少爷弦儿非小人坊中之人她游历新郑暂居此处献艺。她身为坊中之客小人也不好送到府上请少爷放过……”话未说完便被这少爷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周围人尽皆愤怒若是胡弦儿去了这人府上众人便再也听不到她弹奏弦鼗可大家不敢得罪这少爷哼哼唧唧地不敢吱声。
伍封正寻思武技被这么一打岔怒道:“岂有此理!小刀将他们赶下台去!”庖丁刀跃了上台将那几人或扯或推尽赶了下台。他在吴国时便开始学伍封的空手格击练之日久这些从人自是不敌灰溜溜下台。庖丁刀对胡弦儿道:“弦儿你先下台藏在一边去。”胡弦儿得此机会忙下台藏身。
那少爷怒道:“没用的东西快追她来。”众从人都拔出剑来推开周围的人向胡弦儿追去。庄战大怒拔剑挡住众人只是五六剑之间这一干从人手中的剑脱手而飞。庄战这人生性谨慎知道这是郑国地方为免伍封难做是以未下杀手也未将众人刺伤只是将他们的铜剑撞飞了事。
伍封站起身来叹道:“这真是扫兴之极。”那少爷若是个聪明人见了庖丁刀和庄战的高明武技早该借故走开才是但这人是横蛮惯了眼下被人当众落面不免大怒盛怒之下拔出剑来向伍封当胸刺下。
伍封见他竟然因此小故而敢下杀手怒道:“干什么?”左手成爪状向剑尖上抓去。庖丁刀与庄战大吃一惊伍封这么一抓岂非是将手掌送上去由得那铜剑一刺透入?他们二人不知道伍封这空手之术是自小拍打抓拿木板石块练就双手坚逾金铁。那少爷的铜剑虽刺在他掌心之上却丝毫不能透入。伍封五指弹打拔勾如飞只听“叮叮”金石相击之声铜剑一寸一寸断裂而飞片刻间伍封已经抓在护手剑格上。将剩下的剑柄轻松夺了下来。他这是新悟的五指用法虽然未能臻极善之处却显出惊人的威力。
他五指快疾周围人瞧不出来。在旁人眼中那少爷一剑刺下去铜剑刺在伍封掌心上剑格护手由远到近自刺到掌心本来以为是二尺多长的剑刃尽数没入伍封臂中细看才知道剑刃在伍封掌前便已经化为齑粉而仅余的剑柄正好送在伍封掌中。这一场景固然十分好看但铜剑竟被肉掌挡住寸断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那少爷惊得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伍封弃下剑柄伸手抓在他肩井之上虽然他没有用什么力但那少爷仍痛得呲牙咧嘴大声惨叫。庄战与庖丁刀在一旁瞧着也大为惊骇委实想不出伍封的肉掌何以坚逾利剑。
伍封见新悟的指法颇为有效心情甚好是以不愿意与这人计较松脱了手道:“今日便放了你下次再有此举在下必不轻饶可不管你是谁家子侄。”庄战心细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从人答道:“少爷是少正的次子。”
伍封点头道:“日后这弦儿出了事在下便记在你们头上到少正府上找你。”忽想起来问那少爷道:“咦你父亲是少正游参?”那少爷点了点头。伍封笑道:“这真是对不住了。你父亲赴宋国未回回来后便告诉他就说我是龙伯伍封厚颜代他管教子侄。”
周围人惊道:“龙伯?!”面露欣喜敬慕之色一齐跪拜。伍封大感愕然虽然这些年他名气日大却想不到这从未来过的郑国居然连坊间小民也知其名。
伍封见众人膜拜挥手让众人起身忙带庄战和庖丁刀出去庖丁刀道:“龙伯这胡弦儿……”伍封道:“经过今日之事想来再无人敢找她纠缠我们放心走吧。”庖丁刀和庄战这才知道会错了意误以为伍封喜欢此女。
从坊中出来已是午时市肆自然是不用去了三人便回驿馆一路上伍封总想着诸般指法之用庄战和庖丁刀见他沉思不敢说话。回到馆中伍封让庖丁刀找了块木板手抚板上试着指力终由胡弦儿弹奏弦鼗的指法启迪下用伍氏剑诀的运力之法悟出了捺、捏、弹、戳、点五种实用的技击指法来此时那块木板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不成模样。庖丁刀在一旁见他十指如铁暗暗咂舌。
午饭后伍封先将楚月儿留下来教她这五种指法。楚月儿空手格击之术甚高伍氏剑诀的运力之法又熟不一会儿便学会。楚月儿先前听庄战和庖丁刀说过伍封以肉掌碎剑之事以为他是以神力震断此刻才知道是用指力之故沉吟道:“若是五指齐出每一指用不同的指法又用不同的力道这一爪之威便十分骇人了。”伍封被她一言提醒眼中一亮道:“你说得不错一手五指每一式皆用不同指法至少可有二十五种力度变化我再慢慢寻思。”可一试之下才知道五指要用五种指法力道极难非得一心五用不可人怎能做到?只好弃此想法而不顾。
楚月儿这些日子心思全在医术之上自去后院学医。伍封陪她去后院顺便向东皋公问安。东皋公与伍封打过招呼道:“月儿欲要辨证先分阴阳气血失调致病之本。这经脉是气血输行之道针灸按摩要着眼于经脉上的腧穴、气穴。”他向伍封走来道:“龙伯来得正好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十二经别、十五络脉、孙脉、十二经筋、十二皮部等在体表均有其腧穴气穴。月儿你看这命门之穴是命门之门户命门是肾之精室肾为先天之门故命门又称精血之海。因此这命门一穴十分要紧下针之时不可不慎。”他用手指在伍封脐下数寸处轻轻按住。
楚月儿用心记忆东皋公道:“这命门穴如果被伤后果堪虞。”他手指轻轻用力伍封却恍若无事东皋公奇道:“咦龙伯这命门之穴怎不惧按压?龙伯你若觉得不适便声张免被伤着了。”又加力下按可无论他怎么用力伍封也无丝毫不适。楚月儿在自己身上相试也是如此。
东皋公大奇又按伍封另一穴道:“这气海通肺是人最敏感之穴不信你们不惧。”可无论他如用力按打敲击伍封仍然毫无所觉。楚月儿在自己身上相试毫无所用秀眉微蹙道:“这就奇了我与夫君怎会如此麻木?”
东皋公又在伍封身上试了多处要穴均无效果沉吟道:“天下间无论何人这命门穴和气海穴都是极紧要之处点压按打颇易受伤力稍重则能致命你们二人却毫无所觉看来是气血浑成周身浑沌为一穴无所用。”
伍封问道:“老先生这穴不可用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东皋公笑道:“你们是老夫平生仅见的奇人既然周身浑成便无气血积输门户之辨邪不能侵就算是外伤也能自合其创不留痕迹。想来这是你们练成老子奇术之故这自然是好事。老子此术合乎大道委实了不起!”他赞叹良久道:“本来想请龙伯做个教器可惜不成只好另找人演试了。”
伍封叫来童子侍女各十人让东皋公以他们身子为例教楚月儿经穴自己在一旁看着。东皋公也不理他只是兴致勃勃地向楚月儿讲解各经脉腧穴以及如何凭穴治病。伍封听了良久忽想起一事来趁东皋公渴饮之时问道:“老先生这两肘之间微偏处又是何穴?”
东皋公愕然道:“那是小海之穴属手太阳小肠经不过针灸少用。龙伯何有此问?”伍封解释道:“晚辈有一次见月儿与老商比试之际月儿用手指在老商此处弹一弹老商双臂立时酸软无力。”楚月儿笑道:“月儿也不知道此处有穴那是接舆师父所教据说是小时候与玩伴嘻闹时现只要用手指弹击手臂便会麻木不过也只是片刻之效。”
东皋公道:“人身腧穴甚多约有七百二十个其中许多穴被外力所及会使人晕、死、伤、麻、残、哑老夫常遇病患不慎被伤及腧穴略有所得。二位所说的少海之穴只是暂使关节麻痹。其附近有一穴名少海击之阻断心经震动肘关节使手臂麻木失灵比击在小海穴时更能制人。”伍封问道:“老先生有哪些穴在体表易被点击之处?”
楚月儿猜出伍封的意思问道:“夫君是想用新悟的指法击打敌穴以收制敌之效?”伍封点头道:“我觉得用指法破敌击打要穴是一个较好的法子。”东皋公忙道:“此术甚凶老夫治病救人怎能与龙伯研此凶术?”
伍封道:“以晚辈和月儿的劲力击在敌身任一处都可制敌未必非要伤其腧穴。正因为晚辈和月儿力大易伤人性命是以才想老先生指点。能否找几处腧穴伤之不足以致命却能使人毫无反抗之力?这样反可以避免晚辈等轻易伤人性命。”
东皋公点头道:“这也说得是既是如此便得多在四肢上找一找胸腹背上的腧穴可不能轻易击拿。”他沉吟一阵道:“小腿外侧膝眼下三寸处有一穴名叫足三里击之可阻断胃经伤及腿骨使人举足艰难。足心之穴曰涌泉击之阻断肾经剧痛而不能移足。手臂上除少海、小海之外手腕后高骨处有穴名列缺击之可阻肺经震及腕骨使手掌麻木无力不能握物。这足三里、涌泉、少海、小海、列缺五穴是手足上的腧穴击之可暂使人疼痛无力可以制敌。”
楚月儿问道:“制敌一臂一退他还有另一臂一腿有没有什么腧穴能使人身上麻木?”东皋公想了想道:“肩上一穴名为肩井击中颇痛用指扣住不仅阻断肝经还能涉及三焦经、胃经使左右半身麻木。背上一穴名大椎不此穴是督脉大穴甚凶。不如另一穴风门在督脉之旁一寸五分处击之可使上半身麻木。腰前有一穴名为天枢击之可使下身麻木。还有一穴甚怪在后脑之下名曰哑门击之可使人暂时失声。这四穴不宜重击。”
伍封与楚月儿兴致勃勃弄准了穴之位置用新悟的指力在周围的童子侍女身上一一相试虽然不敢用大力但等穴位认准击之得法时这些童子侍女早已经呆立无声动弹不得。他们试得兴起未虑及击穴有效后怎么办将这些人制住后大伤脑筋楚月儿道:“哎哟如今他们不能动了可怎么好?”
东皋公笑道:“老夫常治不慎伤穴的人先要解穴然后再以药石相治。解穴之法在于捏经叩打。”楚月儿问道:“怎么捏经叩打?”东皋公道:“捏经即拿捏住所伤之经脉上面五寸左右处的穴上另一手撮爪叩打走马穴。譬如这哑门之穴在督脉上面其上五寸左右处有一穴叫百会。要解哑门先用手指轻轻捏拿住百会穴另一手叩打之穴便简单了上身是走马穴下身是委中穴。你们要解的四穴在上身只记住走马穴便够了。你们一手捏百会一手撮爪叩走马。每叩一下捏在百会的手指便松一松如此最多二十四次便能解哑门之穴。”
伍封和楚月儿不料还有如此妙法弄清百会穴和走马穴位置忙去给童子侍女解穴果然灵验无比一会儿间这些人便能说话了。伍封问道:“老先生这肩井上面还哪有五寸?”东皋公道:“肩井是肝经由后而上即上臂内侧五寸处之穴名叫天泉属手厥阴肝经。解风门穴要捏督俞穴解天枢穴要捏归来穴。”教二人认准这几个穴伍封与楚月儿照样为童子侍女解穴果如东皋公所说丝毫不差。
楚月儿笑道:“老先生如果去点穴制敌只怕胜过我们多矣。”东皋公摇头道:“老夫是医士怎能如此?何况要伤敌穴手指上的劲力要凝聚之极劲力透入经脉气血才能有用非是人人点穴皆有效用。否则稍不小心被人碰到穴道便出事岂非天下大乱?你们想是练过指力才有点穴之效。你们的指力非同小可那哑门、肩井、风门、天枢四穴若伤得重了解穴之后只怕还有内伤非得用药除除治之不可。老夫便写四个药方给你们你们或能用上。”
他写方之时伍封和楚月儿兴冲冲找这些童子侍女练点穴之法将这些人点了又解解了又点灵验如神二人乐不可支只觉甚为有趣。好在他们手上注意未用大力这些人也没有受伤只不过被他们二人反复折腾无不大汗淋漓。东皋公写好了药方见他们忙碌之极形如顽童心知今日不可能再教楚月儿医术遂自去休息由得伍封和楚月儿二人胡来。
二人自到晚饭时方才罢手伍封赏了这些童儿侍女每人许多金贝让他们去休息又叫了二十童儿侍女上来与楚月儿练习点穴天色渐暗伍封二人虽然眼能夜视却故意闭目练习自到闭目也能点解九穴时已经到了次日卯辰之时。
伍封见这些童儿侍女被自己和楚月儿折腾一整夜早已经委顿不堪心生歉意赐了许多金贝让他们退下。
须知他们二人这一闹腾却为后世留下一种武道绝技。其后伍封与楚月儿点解九穴之术由这四十童儿侍女口中流传下来他们不懂武技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传说纷纭有误其中还有一半人听过昨日伍封、楚月儿和东皋公的说话稍知其理。此后这些人的后代之中有人习儒依前人之述著有点解九穴之文一篇其学却并不完全。此文虽在秦始皇焚书之际被烧但这点解要穴之说仍有传承后世又有人在此基础上精研此术依前人不同传闻渐成不同的各派点穴之术据称大有灵验云云。只是后世之点穴术与伍封、楚月儿所习之绝术大不相同单是走马穴在身之何处便有多种说法。据说东皋公有医书曾经传世可惜书中并未提过点解九穴是以后世再无他人知道点穴之术是伍封、楚月儿和东皋公三人所创。
伍封暂住郑国行装也未卸解多少圉公阳带着人收拾起来甚快昨日早已经准备好了。众人用了早膳伍封正准备启程出那郑国少正游参便来拜见。
伍封与游参在堂上稍坐游参道:“在下早晚由宋国赶回来闻说龙伯在新郑是以前来拜见。”伍封道:“少正真是有心。是了昨日在下见过令郎稍有得罪少正请勿见怪。”游参面带惭色道:“在下正是来向龙伯陪罪。”他对从人道:“将那畜牲抬上来。”
游府的从人用大板从馆外抬进一人伍封看时正是昨日在乐坊中想将胡弦儿抢回府的游参次子这家伙哼哼唧唧地似醒非醒双腿露出大腿上包着白帛透出浓浓的药味白帛上还不住地渗着鲜血。
伍封吃了一惊道:“令郎这是为何?”游参道:“在下有犬子三人次子甚不成器。在下若在城中这畜牲还老实些这一次去了宋国多日这小子便闯了许多祸出来昨日更得罪了龙伯。在下一怒之下执以家法将这畜牲重责了五十大板便成了这个样子。”
伍封见这家伙被打成这个样子心忖连郑声公也不敢得罪自己游参定是怕自己怪罪才会忍心责罚其子这全因郑国地小势弱畏惧大国之故。忙道:“令郎只怕伤重神医东皋公现在鄙处是否请他来为令郎医治?”
游参面露喜色旋又摇头道:“在下亲自动手打他手上还有分寸未伤及筋骨已请医士瞧过用药不敢劳神医大驾免得耽误龙伯的行程。”伍封叹道:“少正治家之严在下十分佩服。”游参让从人将儿子抬走道:“龙伯假道新郑在下未能尽地主之谊好生惭愧!幸好打听得龙伯喜欢听弦鼗之音在下匆忙备了一份礼物不成敬意还请龙伯笑纳。”游府从人带了一女上来向伍封施礼游参道:“此女的弦鼗之音列国不见可谓独一无二。在下请了此女来让她跟随龙伯闲来为龙伯弹奏弦鼗。”
伍封见那女子正是胡弦儿奇道:“弦儿寄居乐坊并非坊中之人少正怎能请来?”游参怕他误会忙道:“弦儿绝非在下用强请来。听说昨日龙伯对她十分垂青却被犬子打岔以至好事不谐在下既闻说此事又是犬子阻碍自然非得为龙伯效些绵力不可幸好弦儿慕龙伯英雄又视龙伯为知音人在下赠些金帛请了她来相陪龙伯尽管将她带走。”
伍封心忖其中必有古怪正想向胡弦儿询问庄战来报说郑声公赶来相送。伍封只好先让胡弦儿退下去自己出馆相迎。
郑声公入馆问道:“龙伯觉得这驿馆如何?”伍封立时想起湖中那件亵衣来笑道:“在下所到诸国之中唯此馆最好听说是国君的公子府第所改而成这番盛情在下感激得很。”
郑声公叹道:“可惜龙伯贵人事忙此馆虽然过得去却不足以挽留龙伯长住。”伍封知道他这是真心话而郑声公希望伍封长留郑国并非因二人交情好而是鉴于郑国处用武之地夹大国之间伍封若留在郑国齐楚二国与晋国赵氏便会与郑国亲厚许多郑国便可大增安全。
伍封道:“在下若有暇时或会再来郑国与国君共聆新声。”郑声公笑道:“想不到龙伯也喜欢新声听说昨日龙伯还曾亲赴市肆听弦鼗之音这真是意想不到否则寡人招女乐入宫为龙伯弹奏便是。”伍封道:“倒不是喜不喜欢的事只因这弦鼗古怪在下从未见过是以稍感兴趣。”
郑声公道:“弦鼗是胡人的乐器可于马背上弹响还未传入中原。寡人宫中也有人能弹奏弦鼗是胡姬由东胡带来的胡女。是了昨日寡人已经力排众议立了胡姬为夫人。”他从袖中取出一物道:“胡姬感龙伯之德本想亲来相见但寡人怕群臣说三道四未敢让她来。这条犀带是她嫁来时腰上所系胡人宝物特请寡人代赠龙伯。”
伍封推辞不得接了过来见这是条掌宽的腰带用犀革制成中间有一个大的浑圆黄金凸片两旁均匀地镶着许多小的圆金片每块金片上刻着一种神兽中间那大金片上的一条极为神气的龙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