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鲍家吃过饭后伍封与楚月儿将妙公主送回宫让她先作准备明日动身往莱夷去再回到府上通知诸人准备次日启程。
却见吴舟走上来向伍封施礼道:“公子月儿姑娘小人已将职事交割了如今到府上听候吩咐。”
伍封笑道:“吴兄来得正好明日我要去莱夷你是乐浪族人要不要回故乡去看看呢?”
吴舟大喜道:“小人只所以辞官投奔公子便是因听说公子镇抚莱夷。小人是乐浪人正好随公子在家乡建些功业。”又道:“莱夷九族颇有些复杂小人与乐浪族人之长乐浪声是表兄弟这人对公子或可有些帮手之处。”
伍封十分高兴道:“如此……”忽然一个家人来报:“公子右司马和子剑先生来了一起的还有田家的少夫人。”
吴舟见伍封颇忙便道:“公子先忙着小人在途中再向公子禀报吧。”
伍封点了点头道:“只好如此了吴兄请便吧。”
伍封迎出了大堂将田盘、子剑与恒素迎了进来见随三人一起的还有招来和叶柔等几个男女弟子。
子剑笑道:“大将军恒某早就想到府上来拜访只因盘儿继嗣之事相国在族内还有些仪礼要举行只好今日才来。”
田盘道:“在下能为田氏之嗣多亏了大将军加以援手在下永感大德。”
伍封笑道:“右司马和子剑先生太客气了在下只是恼不过田政并非故意参与田氏的家事。”
恒素道:“若换了常人定会借此邀功大将军却毫不在意可见胸襟过人。”
家人奉上了酒果点心大家客气了几句。
子剑道:“大将军之舅氏原来是王子庆忌恒某倒是意想不到。恒某本是越人少年从军被吴军所获本要被斩幸好令舅见恒某有些胆色收为亲随偶尔还指点恒某剑术令舅被害之后恒某才到了齐国不料能混出一点点名堂来说起来全靠令舅的恩德了。早知如此恒某怎会与大将军为难?思之汗颜。”
伍封笑道:“这也怪不得先生。在下行事莽撞年少气盛得罪在先怎怨得了先生?那日往宋国途中听公子高说起先生身世在下便好生后悔以为得罪了舅舅的朋友。”
子剑摇头道:“朋友是说不上的令舅是恒某的主人大将军便是恒某的少主人了大丈夫当恩怨分明令舅对恒某有恩恒某一直未能报效如今年纪高大了些不耐奔忙便带招来和柔儿来供大将军差遣。他二人都是恒某门中的好手若大将军不嫌弃自今日开始他们就不再是恒某的门人而是大将军的属下了。”
伍封喜道:“在下总觉人手不足今有先生之高足相助便十分好了。”
子剑叹了口气道:“‘高’字是说不上的招来随恒某练剑二十年结果连月儿姑娘的衣角也碰不到想起来恒某也惭愧之极。自从见了大将军与朱平漫一战后恒某再也未敢收徒了。”
伍封忙道:“先生为何这样想呢?其实象月儿这样的剑术天下间极少有了招兄败在月儿手上也不算丢脸。是了那晚在下到了宫中向国君推荐了先生国君其实早想请先生当剑术老师怕先生不高兴未敢说出来。先生若是愿意明日便是国君的剑术老师了齐国上下恐怕会纷拥而至求先生收徒说不好门也挤破哩!”
子剑最好名誉他在齐国身份然全在他当过齐悼公的剑术老师。如今齐悼公以死多年当年趋附之徒也渐渐淡忘了他世情冷暖见得多了。若再当齐平公的剑术老师岂非让恒氏一族门楣大光?
子剑呵呵笑道:“国君年近四十居然还有心练剑恒某怎敢不从?”
田盘与恒素也甚是高兴这么一来连他们脸上也大有光彩。
众人当然知道这是伍封的推荐无非见与子剑是世交不再有罅隙以此与子剑修好之意。至于国君是否真的想学剑术那就难说了。
伍封点头道:“这就最好了一阵在下派人知会公子高明日一早他便会亲到问剑别馆将先生接进宫中。”
子剑甚是高兴叹道:“原想与大将军多多亲近可惜大将军要去莱夷。本来想让善儿随大将军历练也学些本事又怕大将军见疑。招来和柔儿对大将军甚是尊敬先前招来还瞒着恒某来找过大将军多次哩!”
招来不料师父知道其事满面通红道:“师父我……”子剑笑道:“数日之前恒某知道此事心中还有些着恼。如今想来才知你们看人的眼光极准胜过恒某。”
恒素道:“素儿看大师兄是为了调解父亲与大将军的误会吧?大师兄的脾气素儿早就知道练剑之人遇到大将军怎会不心生敬意、甘受驱策呢?”
招来苦笑道:“小人受田逆所使暗算大将军事后甚有悔意想到大将军府上请罪以免大将军怪在师父头上。”
伍封这才知道那日招来与田逆的兵士暗算他其实是招来瞒着子剑而为。子剑后来诸般掩饰却不说明实情自然是为了保护招来。想想子剑素来护短的性格也猜得出他定是如此了。
伍封摇手道:“此事已过无须放在心上。先生对招兄爱护备至怪不得门下弟子对子剑先生敬爱有加。招兄和叶姑娘是难得的人才多谢子剑先生的厚意。”
叶柔小声道:“大将军便唤婢子叫柔儿便是请勿见外。”
楚月儿甚是乖巧在旁一直听着此刻站起来对招来施礼道:“此事都是月儿不好那日令招先生脸面有损请勿见怪。”
招来忙答礼惭愧道:“月儿姑娘说哪里话来?那日是小人自招其辱。其实旁人不知道还算了小人与姑娘交手怎会不知月儿姑娘是因心软下不了手呢?”
田盘在一旁笑道:“看来是大师兄这名字不好什么都能招来。”
他这人生来较严肃不似伍封爱胡开玩笑此刻心情大佳居然说笑起来众人愕然之下无不大笑。
次日辰时妙公主便从宫中带了二十多侍卫过来伍封这才带着楚月儿由鲍宁和鲍兴驾着铜车与妙公主一众出。
平启、赵悦、蒙猎、吴舟、招来等人各自乘一车在后迟迟、叶柔、四季燕女、三十六剑姬以及三十多个家将的马车随在后面伍封让宫中侍卫的七八辆兵车回宫去一众人浩浩荡荡出。由于他们一行中以辎车为多又不急着赶路是以行甚缓否则的话伍封不须乘车半日疾奔便可到莱邑。
本来他每日都要练习负重疾奔但练了吐纳术之后觉得这吐纳术练起来方便效用却远胜于疾奔故而不再练步。
列九、楚姬、鲍琴和鲍笛一早赶到了府中送出了门才回封府。
一路上冰雪皑皑朔风猎猎伍封站在铜车上见满目旷野心怀大畅。
回见妙公主与楚月儿披着狐裘在风中指指点点地小声说话伍封笑道:“你们在说什么?”
妙公主道:“终日在城中其实闷得紧如今在外走一走甚觉畅快。”
楚月儿道:“齐国的景色与楚国大不相同楚国在江南地方甚少见雪。偶有雪时也只是一点点雪影子落地便化了。”
伍封道:“其实说起来我也是楚人算是月儿的同乡可惜一直未曾去过楚国看看几时有时间便由楚月儿陪我到楚国各地一游。”
妙公主立刻大恼嗔道:“你整日与月儿乱跑就不用理我了?”
伍封忙道:“当然公主也是一道若我同月儿去了楚国将公主放在家中我还不放心哩!以公主的美貌我若不在家中怕有些人会上门纠缠哼此事难说得紧!”
妙公主立刻化恼为乐笑咪咪道:“除了楚国你还想去哪里?”
伍封笑道:“哪里都想去哩!譬如晋国、燕国、王城、秦国巴蜀也可以去看看。”
妙公主故作恍然大悟之状笑道:“是了最好是先去晋国看看那位‘关关雎鸠’赵大小姐。”
楚月儿嘻嘻一笑。
伍封笑道:“又在胡说了!”心中却想:“其实去一趟晋国是最好了赵飞羽不知怎么样了呢?”怔怔地起愣来。
妙公主与楚月儿互使了个眼色自然知道他想起了“关关雎鸠”。
楚月儿忽道:“公子你想不想去代国看看?”
伍封一怔苦笑道:“代国就不要去了那位董梧怕是恨我入骨我若去代国便是肉上刀俎自寻死路。说不好那屠龙子支离益也会亲自动手后果大为不妙。”
楚月儿笑道:“难道公子不想将支离益打败成为天下第一么?”
伍封摇手道:“天下第一有什么好?到时候别人想成为天下第一的都会来找我了。我看那支离益也未必如我至少他就没有公主和月儿这样的美人儿在身边吧?”
二女听他大卖甜嘴甚是开心嘻嘻地笑成一团。
平启与迟迟的车在铜车之后此刻驱车上来平启笑道:“公主和月儿姑娘何以如此开心呢?”
楚月儿看了过去见迟迟满脸好奇之色笑道:“平爷之句话是代迟迟问的吧?”
平启笑道:“月儿姑娘甚是聪明正是迟迟姑娘让小人问的。”
妙公主笑道:“迟迟何不自己问呢?”
迟迟满脸绯红低下了头。
平启道:“小人是个粗人与迟迟姑娘说不到一起去恐怕闷坏了她。公主不如让她到公子的车上吧?”
妙公主笑嘻嘻地道:“这就最好了我正有事要问迟迟哩!”
平启让鲍宁和鲍兴停下车自己也停下车来迟迟从舆后下来上了铜车。
妙公主咕咕咙咙地道:“哪用这么麻烦?平爷将迟迟抱过来不就行了?”
迟迟抬眼看了一下伍封低下头羞红了脸。
平启愣了愣笑道:“公主说笑了小人怎敢呢?”
伍封见全部人马因此也停了下来向前后看了看笑道:“已近午时了不如休息一下人要吃饭马也吃些草。”
平启大声传下话去众车便在路边停下来家将从辎车上拿出干粮肉脯美酒见雪地潮湿便都在车上吃。
正吃着忽见鲍宁和鲍兴摇摇晃晃地带着一众御者去后面辎车上拿草料沿途与众女调笑不休。如今天气极寒鲍兴摇头晃脑地鼻中哼着两道白气十分滑稽。
妙公主疑惑道:“小兴儿他们这番样子颇为古怪是何道理?”
伍封笑道:“月儿说他们像螃蟹公主说像不像呢?”
妙公主格格笑道:“我看他们不像螃蟹。”
楚月儿笑嘻嘻地道:“公主看他们像什么呢?”
妙公主煞有介事地道:“只怕是大螃蟹罢。”
众人哈哈大笑平启笑道:“怪不得迟迟要坐你们的车原来甚有乐子。”
吃过午饭休息一阵后又继续赶路。
这时楚月儿正向妙公主详细解释道:“小兴儿他们随公子久了常经战阵怕影响公子厮杀是以从卫国回来后每次出门都要穿了三层革甲。”
妙公主恍然大悟。
迟迟忽然道:“其实两位鲍爷不必穿三层革甲若有一层铜甲便够了。”
伍封叹道:“铜甲可难制得紧我府中可没有哩。”
迟迟道:“先父生前说革甲不够坚韧曾研制以铜做甲。如今吴王夫差、越王勾践和楚国的白公胜都有一件铜甲其实是先父所制。”
伍封想起楚月儿身上的那件金缕衣点头道:“莫非是以铜磨成细片再串起来为甲?”
迟迟奇道:“公子这想法倒是不错只是将铜片磨成细片可以做到但何来细针将甲片穿出孔来呢就算针用铁制恐怕也无法穿铜而过吧?”
伍封与楚月儿均想:“那件金缕衣铜片上的洞是如何穿出来的呢?”
平启插口道:“昔日我们林胡曾有一根针据说是天降陨铁自成针形名曰天针可以穿过青铜。后来用此针做过一件甲衣衣成针毁。此衣与断针都送给了董门衣曰‘金缕衣’此针性寒‘天照’宝剑所用的陨铁性热融于一起方能水火相济炼成了‘天照’宝剑是以此剑之坚韧难摧远胜于世间任何精铁兵器。”
伍封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如今这针在我的剑中衣却穿在月儿身上董梧知道后会否心痛呢?”
平启自然知道“天照”宝剑在伍封手中却不知道金缕衣在楚月儿身上大出其意料之外。
伍封解释道:“当日阚止之乱时董门有一个人穿着金缕衣结果仍是死了那件衣便入了我府中。”
平启沉吟道:“金缕衣仅此一件连董梧平时也不舍得穿它。我们五十四人之中谁有身份穿上此衣?”
伍封奇道:“朱平漫来临淄闹事不是说董梧的儿子也死在临淄城么?”
平启摇头道:“董梧根本没有儿子。”
众人都觉奇怪起来伍封道:“这中间有何缘故可就想不出来了。”
妙公主问迟迟道:“迟迟令尊研制出来的铜甲是怎样的呢?”
迟迟道:“是用铜做成几大片分在胸、背、腹等处其余还有几块小的铜片置于肩头、大臂等处铜打薄边薄边上打些小孔以缝厚革。不能用铜片的肘肩等处仍只能用厚革相连。这种甲形体比革甲要大只能穿在外面也比革甲要重一件铜甲几乎如两件革甲的重量。”
伍封问道:“迟迟是否会做铜甲呢?”
迟迟摇头道:“我见先父做过未获传授。其余的都能想出来就是缝制甲片的绳难办用任何粗绳恐怕都会被铜片磨穿不能耐久。”
众人均觉失望楚月儿忽道:“金缕衣上的线与众不同好象较能耐磨。”
伍封点头道:“正是。”捋起大袖从小臂上解下了那两块甲片见迟迟和平启都大为疑惑解释道:“月儿整日随我冒险我便请公主将甲片拆得小了让她穿上这多出的两片是公主为我特制的。”
一边说眼光却向妙公主的腿上瞧过去。
妙公主想起当日说他手臂比腿粗的言语脸上微红。
伍封将甲片交给迟迟道:“迟迟反正途中无事你便看看这甲片。”
迟迟仔细看着甲片脸上渐露惊异之色叹道:“想不到胡人的手工也如此绝妙当真是意想不到。迟迟知道这绳该如何做了下次便为公子做几副铜甲试试。”
伍封笑道:“胡人与我们只是生活有异也不比我们蠢。”
迟迟点头道:“只看看平爷便知胡人的厉害了。”将甲片递给了楚月儿。
楚月儿知道她的意思上前将甲片又缠回伍封的手臂上。
妙公主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平爷我听封哥哥说胡人不乘车善骑马还说骑马作战只怕还厉害过车战。是否胡人真的都骑马呢?”
平启向伍封看了一起佩服道:“原来公子也觉得骑兵厉害!我们胡人除了东胡势力较大外林胡、楼烦势力都小人少地小但以晋国之强却始终奈何不了我们胡人便因我们的骑射之术妙绝天下!”
楚月儿道:“那日我们在宋国被柳下跖的骑兵所围才听到马蹄声片刻间大军就到了近前其彪悍快捷之处想来也后怕!”
平启傲然道:“柳下跖的骑兵中有林胡人、楼烦人还有鲜虞人不过他的精锐全是林胡人所成。在天下胡人之中我们林胡人最精于骑射之术!”
妙公主大感兴趣道:“平爷的骑术想来十分精妙吧?”
平启笑道:“小人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骑马之术也还过得去。后来父母死后小人又无家小拖累才入了董门。不瞒公主说小人在董门之时也常常骑马。代国除了中原人外一半以上是胡人、鲜虞人和狄人骑马也是常事。”
伍封笑道:“怪不得柳下跖对你十分喜欢多半是爱惜你的骑术了。”吩咐一声命人牵了一匹马过来。只因要行远路怕在途中马病是以一般都会带若干匹空马随队而行以备随时补上。
平启大喜道:“其实小人对骑马的兴趣远胜过乘车哩!”
他跳下马车接过马的缰绳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背双脚轻轻在马腹上一夹这匹马往前冲去泼剌剌地四蹄翻动在雪地上箭一般飞驰。
全队人都好奇地向他看去只见他在马背上倏上倏下一时藏在马腹底下一时缩身于马背一侧灵动自如。忽见他手执缰绳竟然站在马背之上从腰间拔出了那一口“无鬼”铜剑在空中挥舞那马越来越快在风中将一条马尾拖得笔直地横起来。转眼之间他已从队前到队后又从队后到队前来回跑了数次。
车队中众人都拍手赞好彩声不绝。
妙公主看得兴趣大将人再牵了几匹马过来自己也上了一匹倏地驰了出去大叫欢呼玩得甚是高兴跑回车边时对伍封道:“封哥哥怎不来玩?”
伍封见楚月儿抑郁不乐知道她不会骑马道:“月儿想不想学骑马?”
楚月儿立时大喜二人也跳下车伍封先将楚月儿抱上马背然后自己跳了上去。
楚月儿对迟迟道:“我们也去玩玩迟迟只好独坐一会儿了。”话未说完伍封已将马冲了出去。
一时间三匹马来回追逐往来如电。
伍封一边策马一边在楚月儿身后教她如何控马如何展身。若换了别人自然要学多时但楚月儿的轻身功夫妙绝天下身手又敏捷不一会儿便已学会。伍封索性将马缰绳交在她手上让她策马驰骋。
楚月儿来回跑了几趟十分兴奋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笑嘻嘻地在马背上还开始学平启左右藏身起来。跑了几趟却听伍封在身旁赞道:“月儿学这骑术大有天分比我初学时快得多了。”
楚月儿吓了一跳不知这人何时已下了马自骑上一匹在身旁。
四匹马来回跑了十数趟平启怕累坏了马先停到车边下马登车。见伍封三人的骑术不弱大出其意料之外暗暗赞叹。
过一会儿妙公主也稍稍觉得累了停下马上了铜车。
伍封知道楚月儿刚学会骑马自然兴趣浓烈索性陪着她来回跑着跟着大队前行。直到大队行出了近十里伍封才道:“月儿得让马歇歇了。”
二人二马驰到铜车边上各伸一手握住借马前冲之力飞身从马背上跃起如两只大鸟般轻飘飘地落入铜车。
众人见二人身法极美大赞了一声好。
家将跑上来把马牵走后平启赞道:“原来公子、公主和月儿姑娘的骑术也高明之极哩!你们是中原人居然也擅骑马小人的确意想不到。”
妙公主得意地道:“前年封哥哥就教会我骑马只是不敢在外面骑罢了。”
伍封大赞道:“月儿刚刚才学的骑术竟然如此高明真是不简单哩!”回头见迟迟脸上大有羡慕之色道:“迟迟若想骑马便由平兄教你吧他的骑术最高了。”
平启点头道:“反正还有一两天才到莱夷迟迟姑娘想骑马时吩咐小人一声便是了。”
伍封见他对迟迟甚是客气大为愕然转念又想:“平兄定是将迟迟当成我的人是以这般客气一阵跟他说一说。”
妙公主意犹未尽道:“月儿明日一早我们便骑马去玩。”
楚月儿当然十分乐意道:“这才好哩!”
伍封道:“其实在平地之上骑兵虽快若是正面交兵恐怕还是不如兵车。若在山地就不同了兵车不到的地方骑兵却能到是以各有其长处。”
平启点头道:“公子说得有理。我们胡人与燕晋常常作战若是燕齐的兵车到了草原大漠、抑或山林之地便会被我们打得大败反过来我们若是深入中原被大队兵车迎面而上却又不敌。”
伍封笑道:“这就是晋国虽强却不能灭林胡和楼烦的原因了。”忽地想起一个主意对平启道:“平兄到了莱夷后能否由你练一支骑兵出来呢?”
平启怔了怔笑道:“若是单教骑术又有何难?”
伍封笑道:“除了骑术之外自然要教他们在马上用剑用矛之法才能作战。”
平启慨然道:“公子尽管放心小人定会将这支骑兵练得如柳下跖的大军一般。”
伍封又想起一事来问楚月儿道:“月儿我吩咐小傲找些城在巧匠仿制连弩箭不知做出来没有?”
楚月儿笑道:“早做出了近两千支只是傲总管怕这制连弩秘法传了出去不好将各机件拆开让他们去做这些人又没有陈音将军的本事造的连弩只能射出三百步左右。”
伍封笑道:“能射三百步也不错了寻常的强弓连二百步也不到。”
说着话伍封见天色已晚忙道:“冬天黑得早快觅个地方停车休息罢。”
开道的家将在前面不远处觅了个石丘家将下车将雪扫得净了趁众人在车上休息时又找了些干柴枯枝铺在丘上烧着将石丘上的水渍烧干了才从辎车上拿出大帐、革筵、帛席、铜炉诸物立下十多座营帐铺设筵席在铜炉放在帐中烧着旺旺的火直到帐中暖和之极后请伍封等人入帐休息。随行的十多个庖人早入了厨帐鼎炉林立烧火制肴一阵间石丘上便肉香四溢。
这是公主和大将军出外排场自然是于众不同。
伍封的大帐便立在正中大小可坐二三十人地上铺着两层革筵和一层厚席还垫了十数张熊皮脱屦走在是面自然是又软又暖两个铜炉将帐中烤得春意盎然。
伍封与妙公主、楚月儿入了帐登觉暖意袭人令人有些懒洋洋的。春夏秋冬四个贴身侍婢自然也跟着走进来侍候他们三人。
伍封坐下来见二女被暖气一蒸脸上红朴朴的极是迷人不免心动左搂右抱胡言乱语了一阵将二女哄得心神大乱。
三人用热水盥洗过后伍封命人将平启叫了进来。
平启道:“赵兄和蒙兄正安排人手巡察警备又砍树为栅外面烧了几堆大火甚有行军法度。”
伍封道:“他们本是军中将官久历军事这是他们最为擅长的了。”
平启正色道:“小人直肠直肚有事要问公子不要见怪。”
伍封知道他甚是爽直不会将话藏在肚中便道:“平兄要问什么?”
平启道:“小人见迟迟姑娘抑郁不乐是否公子偏心对她太过冷淡了?”
伍封愕然道:“平兄此言何意呢?”
平启叹道:“迟迟姑娘千里迢迢从鲁国来投奔公子心里自然当是公子的人公子就算暂无收纳房中之意表面上也该做做样子才好。如今她与柔姑娘在一起她虽然不觉得如何但柔姑娘和侍婢们却当她是公子房中的人对她极为尊敬自然谈不到一起去。”
伍封心中一凛道:“我确是疏忽了此事我看她对平兄好像颇有好感才让她时时与平兄在一起不敢对她太好不过我看她有时好像还躲着我。”
平启苦笑道:“实不相满小人对迟迟姑娘的确也有些意思但她的心中却向着公子。别看她柔弱少说话其实早就暗中拒绝了小人。小人就算是个粗人也能明白她的心思公子为何不能明白呢?何况她的父亲与令尊是故交好友又是公子义兄荐来的身份自然与众不同小人如何配得起她?”
妙公主点头道:“迟迟身世凄惨被人拐买到千里之外多半是自小就受人白眼到了我们府上若再让她受委曲想想心也不忍。”
平启道:“小人见迟迟这些天一直不甚畅快唯有与公子在一起时才会有些笑容便知迟迟对公子的心思。日后公子找要将迟迟与小人说在一起小人只好走开躲起来了怎还有面目见她?”
伍封想起迟迟这女子柔弱可怜心思单纯这些天来对她的确太过冷淡了她表面上不说只怕心中甚是难过但自己与她相识不久怎比得上与妙公主和楚月儿之间的情意长叹了一声只觉甚是难办。
楚月儿小声道:“公子不如让迟迟和我在一起吧?”
妙公主瞪着伍封道:“你是不是看不起迟迟呢?”
伍封苦笑道:“我怎会看不起她?其实想想她身在长笑坊却能坚守其贞便对她尊敬还来不及哩!”
妙公主叹道:“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和她相处日短当然是情有不及之处但日后你妻妾多了总得与我们投缘才好吧?万一日后娶了个让我和月儿都觉得头痛的女子只怕人人都很难过。难得迟迟与我们投缘便哄一哄她也好总好过她独自难过!”
平启大喜道:“既然公主这么说便是最好不过了。公子小人好不好这便将她请进帐来?”稍等片刻不等伍封说话便站起身向外走口中道:“公子既然不说话小人便去请她来。”
伍封忙道:“平兄还是我去向她请罪好了。”
平启笑道:“如此最好小人这便去找赵悦和蒙猎看看是否有帮手之处。”
伍封走出了大帐向叶柔的帐中走去掀开了帐幄却见四个侍候叶柔的剑姬正
各拿箸草互斗长短笑闹叶柔却独坐一旁把弄着木连弩并不见迟迟的影子。
四姬见伍封走进来十分高兴甜甜地叫着:“公子是否来找迟迟姑娘呢?”
伍封道:“迟迟为何没见着呢?”
一个剑姬道:“适才她出了帐不是到公子帐中去了么?”
伍封摇了摇头。
叶柔道:“迟迟姑娘刚刚出去时连公子给她的狐裘也未穿哩!要不要婢子们去找她来?”
伍封摇头道:“我自己去找她你们玩吧别玩得太晚冻着了。”走出了帐又到各剑姬的帐中居然也没找到心中颇有些担心。
信步走着猛见迟迟正背着她站在雪中望着天际大雪四落劲风将她的长吹得如飞一般舞动怯生生地在雪中显得甚是无助。
伍封走了上前柔声道:“迟迟。”
迟迟猛地扭过头来见是伍封微微一震轻晃了几下。
伍封见她脸色苍白两行泪正淌下来大是心疼走上前去扶住她的香肩叹道:“都是我不好这些天冷落了你。”伸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珠。
迟迟缩了缩身退开摇头道:“迟迟只不过是个歌姬而已公子对我已够好了。”
伍封见她身形纤瘦在雪中甚是楚楚可怜走上几步从身上解下狐裘将她裹了起来紧紧搂在怀中叹道:“迟迟这么说是否心中仍然怪我呢?”
迟迟挣了挣怎敌得过伍封的大力丝毫未动仰脸道:“迟迟从来未怪过公子迟迟凭什么怪公子呢?”
伍封道:“这些天迟迟是否有意躲着我呢?”
迟迟低声道:“迟迟不敢打搅公子。”
伍封叹了口气正色道:“迟迟其实我心里对你甚是敬爱你不可再当自己比不上别人。在我眼中谁都是一样的虽然各人的身份不同但站在天地之间谁都只是个人而已。”
迟迟微微一震道:“公子能说出这种话来迟迟便知道柳大夫说得不错。”
伍封奇道:“柳大哥说了什么?”
迟迟道:“柳大夫说公子从来不会看不起人迟迟若在他人府上定会遭人轻薄在公子府上却不会。”
伍封见她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柔声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迟迟美色过人若不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