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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冯彻哄着林边上了床。

先是亲吻抚摸，然后才进入正题。

冯彻仍然热衷于探索林边的身体，尽管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很多年。

癫狂的性爱过后，冯彻流连不舍的抱着那具瘦瘦的身躯，咬他的手指，轻吻他的背脊。

“那天是你的生日吧？”冯彻一边亲吻着林边的后颈，一边问他，“在公园里碰到你哪天。”

“嗯。”林边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冯彻发出低沉的笑：“说不定我是你的生日礼物。”

林边也笑，握住了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那你打算把自己送给我吗？”

“不早就送了吗？”冯彻回答。

林边默默笑，手指摩挲着冯彻的掌心。

第二天，冯彻管林边要回了盒子，还是当成宝贝一样放在写字台第一层抽屉里，怕林边看似的，还偷偷上了锁。

林边觉得好笑之余很窝心。有人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总归是美妙的。

感冒彻底好了之后，林边又回到了小餐馆。他对他的小买卖很上心，什么事情都做得认认真真。

餐馆的营业额尚可，刨去各种费用，每个月都能有小一万的收入。

虽然比不上冯彻，但这是林边的底气。

冯彻请来的厨师姓张，四十多岁，是个话不多的胖子，从前在大酒店干过，因为被同事排挤辞了职。

正巧林边也不爱说话，两个闷葫芦成天守在厨房，招呼客人的事儿全都交给了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老张虽然不健谈，但是本事硬，手艺好。自从他来了之后，小餐馆的生意变得更红火了。

林边天天窝在厨房里，耳濡目染的看着，做菜的水平日日见长。连冯彻都忍不住夸他愈发贤惠了。

得了夸奖的林边也不说什么卖乖的话，只会腼腼腆腆的笑，看着就乖。

五月的时候，冯老爷子被查出得了肝癌，冯彻带着林边去看他。

自从四年前从家里独立出来之后，冯彻就回去的少了，逢年过节去看一看，从不在冯家过夜。不喜欢那种勾心斗角的氛围是一方面，主要是因为家里还有个人等着。

进病房时，齐敏和他母亲都不在，只有曾诺坐在老爷子病床前，正照书念着波德莱尔的诗。

冯彻没想到，一生活在酒色财气里的老头子竟然有这么风雅的爱好，一时间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

曾诺见两人进来，不动声色的合上了书，去了外面的小阳台。

老爷子瘦了，脸颊都凹下去，这让他的威严凶恶大打了折扣。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年迈的雄狮，已经失去了对狮群的控制权。

冯彻坐下来，握了握老爷子干枯的手，没说话。

肝癌晚期，就算动手术也没几天好活。

然而尽管如此，冯老爷子还是得维护他最后的风光体面。身上的衣服周周正正，花白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冯彻坐在床前，听着老爷子絮絮叨叨的评价三个儿子。

他说冯彻最狠得下心，脑袋最清醒，想的长远，有魄力。又说冯岐老实，一根筋，只知道搞科学，不通人情世故。只有冯湛心眼儿最多，脑子灵光，适合管理企业。

冯彻听出来了，老爷子这是要把秉生交个冯湛的意思。

和林边在一起之后，他就没打算再管家里的生意，对于老爷子的决定倒没什么意见。就是提醒老爷子多给冯岐留点钱，他搞研究花钱凶，要是以后冯湛不愿意再继续赞助实验室，也能让他有个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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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点点头，显然也在考虑。

林边站在旁边默默削了一个苹果，切成小块装进碗里，不言不语的递给了冯彻。

冯彻端着碗，拿叉子喂了几块给老爷子。

老爷子看向林边，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父子两又聊了一会儿，老爷子说他累了，要休息。冯彻就领着林边打算回去，临出门前，冯老爷子突然嘱咐说：“你两好好过，相互照顾着。”

林边愣住了，立刻红了眼眶，忙不迭的点着头。

曾诺送他们走出病房，神情还是冷冰冰的。

冯彻问她，老爷子的病到底什么样了。

曾诺回答说，不太乐观。

冯彻之前多少也猜到了这样的情况，但得到确实的答案还是觉得有些唏嘘。

冯老爷子死在了九月开始的第一天，整个葬礼是齐敏操办的，她做事妥帖，把老爷子的身后事办得很风光。

冯岐在父亲弥留之际从国外赶了回来，四个孩子陪着老爷子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整个葬礼气氛并没有很悲伤，所有人都非常平静，只有平日最为冷漠的曾诺稍微红了眼眶。

葬礼过后，冯彻懒得听母亲抱怨对老爷子遗产分配的不满，提前回了家。

林边早在家里做好了饭等他。

这让冯彻很有归属感——

就算是离开了冯家，他也还有家可回。/p